梭丹是能听懂汉语的,不过他眼下根本没心情理会沈倧刚才说了什么,而是全部精力都落在了被丢出来的梭龙身上。
即便梭丹已经近乎没了人型,和半袋子被水浸泡过的石膏粉差不多,但梭丹仍旧从衣服以及裸露的纹身上认出了自己儿子。
“阿龙!”
梭丹发疯似的从悍马军车上一跃而下,可因生日晚宴而定制的手工皮鞋似乎并不适应缅北的土地,再加上多年养尊处优,早就没了当年钻林子爬狗洞时打游击的身手,鞋底刚一触底就崴成了90度,疼的他好悬没嚎出来,但相较于脚踝的痛楚,儿子的生死更令他心痛。
好在梭丹并不是一个人,见长官受伤随行的几个掸军高级军官赶忙冲上来抬手搀扶,但性格强硬的梭丹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软弱,甩胳膊将围上来的军官们推开,一瘸一拐地奔到梭龙身边。
此时的梭龙已然出气多进气少,刚才被沈倧重重的一掷似乎成了压垮他生命最后一根稻草。
被梭丹捧在膝盖上的脑袋满是伤痕,两眼睁得大大的望着父亲,瞳孔已经有了散开的迹象,平时总是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的不像话,整个身体像是被无数野狗掏过一般,惨不忍睹。
5月底的缅北已够闷热,可此时梭丹却感到吹来的晚风竟是如此寒冷,他机械地抬起头,黝黑的面庞早已成了猪肝色,他用生硬的汉语冲沈倧沙哑地喊道:“你…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沈倧嘴角一挑,冲着这个手中血腥无数的刽子手笑道:“怎么,心疼了?伤心了?自己孩子死了知道难过了?那被你关在赌场地下室里,那些被蹂躏致死的女人呢?她们就不是别人的孩子了?”
梭丹浑身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倧,似乎认为对方因那些廉价的生命而做出伤害自己儿子的事,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他缓缓放下已经失去生命的梭丹,浑身颤抖的站起身形,梭丹是那种传统的东南亚人身材,身量不高,又黑又瘦,只是多年身居高位,掌管生杀大权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么说你是为那些女人来的?”
沈倧摇摇头:“不,确切说我是为了弄死你们这帮畜生而来的。”
梭丹听闻此言瞳孔猛然睁大,随即怒极反笑:“好好好…毁我赌城,杀我长子,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绝活着走不出掸邦!”
说完他用当地土语大喝一声:“全体听命!给我打!”
早就全神戒备的掸军顿时瞪大眼睛,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全是杀气,他们战斗力或许比不上大国正规军,可对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却是无比娴熟,此时的沈倧在他们眼里和曾经射杀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是异人但那又如何,7.62面前没有碳基生物能扛得住,在一阵短暂拉枪栓开保险的稀拉声后,掸军们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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