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三个相貌各异的男子行走在奉天城内。
其中一个寸头汉子抬头仰望高大巍峨的怀远门城楼,开口道:“沈哥,这奉天城真气派,城门楼子比关里都厚实。”
姓沈的风衣男子回道:“那是你没去过京城,那城墙才厚实呢,这才哪到哪。”
旁边那位相貌猥琐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沈哥,你以前来过奉天啊?怎么对这地方这么熟?”
没等风衣男子回答,一行穿着灰绿色制服的军警迎面走来。
这群军警佩戴统一的五色星徽的大檐帽,腰带上挂着牛皮子弹盒,绑腿扎到膝盖,肩挎崭新的辽十三年式步枪,军衔领章肩章一应俱全,当地人知道这是张大帅手底下的第27师,是东北军中嫡系的嫡系,纷纷避开退让,让军警通过。
先前那三人正是从旅顺而来的沈倧,风天养和关畅畅,见军警来了也是赶忙侧身躲到一旁。
倒不是他们犯了什么事,而是身为异人的一种习惯,尽量少和吃官粮的打交道,这年月兵患匪患区别不大,一旦沾上很麻烦。
军警队伍过去后,街上百姓恢复正常,三人也继续说笑着往怀远门里面走。
进入怀远门,地面比外面的灰土路强上不少,清一色的水磨石地砖,干净平整,三百年曾是努尔哈赤起家的地方,如今成了奉天城最热闹的商业街,一路上军警地痞卖苦力耍把式挑大粪的外加梨园行应有尽有。
道路两侧的建筑以前清风格为主,都是雕梁斗拱木质阁楼,原先这都是贝子贝勒们的产业,现在成了各式各样的商铺,门头挑着花花绿绿的幌子,店小二依着门槛声嘶力竭的招揽着顾客,虽然过了春节,可东北气温依旧保持在零度以下,小二每句吆喝都带出大量哈气,不过为了讨生活他们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沿着水磨石地砖三人来到清故宫门前,现在这里已经封闭了,边上一座房子门框挂着牌子‘东三省博物馆筹办处’,这让想一睹故宫风采的关畅畅糟心不已。
不过风天养告诉她,锁头都是挂给普通人的,异人要是真想看,晚上大可以翻墙进去瞅瞅,随后二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半天,沈倧不知他们在研究什么。
这次他们来奉天,表面上是陪带风天养找仙家,实际上还是沈倧他自己放不下骆梦安,其实真要找仙家最好去吉林,长白山脚下原始森林茂密,那才是仙家扎堆的地方。
其实风天养和关畅畅就看透了沈倧的心思,不过他们也不点破,反正都是溜达,先去后去也没啥区别。
仨人从中午一直逛到晚上,傍晚时分,沈倧三人转到了东北大学的门口,此时正值学生放学,无数青年男女穿着笔挺的学生装,一脸英气的从校门口鱼贯而出。
沈倧远远看着那道熟悉的倩影与同学开心的挥手告别,随后坐上黄包车渐渐远去,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关畅畅悄悄捅了捅他:“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沈倧叹了口气,惆怅道:“算了…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正当三人准备离去之时,一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吸引了沈倧的注意。
那小胖子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穿着灰布长袍,外面套着一件棕色昌邑棉褂,正盯盯的望着学校的大门。
这不是王蔼么,这小胖子怎么来东北了?
带着疑问的沈倧来到他身后,没有打招呼,而是一把将他手里的糖葫芦给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