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体重能有五六百斤的野猪像是撞到了树墩子上,脑袋被死死钉在原地,脖子以后的躯体则受到前冲惯性的影响,高高翘起,随即来了一个前空翻,肚皮朝上,‘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这头纵横山林多年的活坦克,最后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命丧当场。
疯狂逃窜得善逸忽然感觉身后的动静消失了,赶忙回头观瞧,只见那头追了自己半天的野猪,不知为何已经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了,而刚才那个呼唤自己的猎人大哥,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见善逸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沈倧向他招了招手。
“不用跑了,这家伙已经死了。”
“那么大的野猪,就…就这么就死了?”
“是啊,脑袋都碎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沈倧用野猪背鬃擦去刀身的污血,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哥,你…你不会是鬼吧?”
我妻善逸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惊恐的看着沈倧。
在他朴素的认知中,这么大的野猪根本不是一个人一把柴刀可以对付的,野猪奔跑起来的冲击力,连熊都要退避三舍。
再联想爷爷给他讲的那些故事,一股凉意从他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想什么呢,现在可是白天,鬼怎么能在白天活动呢。”
看着善逸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沈倧嘿嘿笑道。
“那可不一定哦,这么茂密的林子,阳光都照不进来,恶鬼是有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出来的。”
我妻善逸还是不太相信这猎户是活人。
为了证己清白,沈倧无奈走到一处能被太阳照到的地方,让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看,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看那猎户完好无损的站在阳光底下,善逸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打消了善逸的疑惑,沈倧开始忙起自己的事。
他得趁着新鲜,赶紧把野猪带回村子,时间长了猪血会淤在肉里,会极大影响烹饪的口味。
虽说这没骟过的猪再怎么处理,也比不过后世科学饲养的家猪,但再怎么说也比咸菜大酱汤好吃,他现在的舌头可是灵敏的很。
拢住野猪的四蹄,绑了一个驷马倒攒蹄的绳扣,转过身形,撅腰提跨,两臂一用力,直接将这头五六百斤的野猪给背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
来到善逸身前,沈倧道:“休息够了就走吧,这里不能久留,血的味道会吸引其他捕食者,走吧,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还没来得及感谢大哥你的救命之恩,在下名为我妻善逸,十分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
恢复生气的善逸没忘沈倧的救命之恩,赶忙对着他来了一个霓虹最顶级的礼仪——土下座。
沈倧对这种大礼参拜的感谢方式不太适应,赶忙把野猪放下,伸手把善逸扶了起来。
“太客气了小兄弟,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如此大礼,要说谢的话,我还得好好感谢你,没有你,我也打不到这么大的野猪,所以道谢的话就不要再讲了,赶紧回去要紧,再耽搁的话,猪肉可就不好吃了。”
“嗯嗯,好的。”
……
二人顺着沈倧来时的山路回到了桃丸村。
沈倧打到野猪的消息,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轰动了全村。
桃丸村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猎物了,老猎人恒本一郎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不停向其他村民念叨着。
“我认得它,我认得它,就是它,好几次从我的枪口下逃脱,你看,它的屁股上,还有我打过的枪痕呢。”
“恒本大叔,别光看啦,赶紧上手,这么大的猪我们一家可吃不了,多叫上点人,一起动手,把野猪分了,晚上我请大家吃猪肉。”
“好哦!”
一听说沈倧要请吃饭,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全沸腾了。
在这个缺乏油脂的年代,只有年节,才能吃上肉类,免费的肉吃?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沈倧这么一喊,村里老少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老猎人恒本自告奋勇担任屠宰总指挥,有条不紊得给村民分配着任务,烧柴架锅的,打水退毛的,拿盆接血的,安排的叫一个井然有序。
成年野猪有个习惯,那就是挂甲。
它们把松树的外皮用獠牙挑烂,让松树流出树油,在把松油蹭到自己身上,最后在土里打滚沾上泥土,久而久之在它身上就会结成一层厚厚的护甲。
在这层护甲的保护下,野猪无惧森林里任何动物,土猎枪只要没集中它头部要害,就对它没什么影响。
对其它动物来说致命的开放性伤口,对它来说半个月就能好,抵抗力,攻击性,繁殖速度在动物中都是顶级的,略微适宜生存的环境就能泛滥成灾,所以猎人们流传着一句俗语,叫‘一猪二熊三老虎’,说的就是它的难对付程度。
见村里人忙的热火朝天,暂时不用自己动手,沈倧也乐得清闲,他从屋里拿了杯清水,递给善逸。
“来,喝口吧。”
善逸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找了块平整干净的石头,沈倧坐了下去:“刚才事儿有点多,一直没时间和你聊,看你的装扮,不像是在山里行走的人,你一个人跑林子里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