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想起装病的曼努埃尔,也被送入城中,当时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过了这几天,恐怕早已瞒不过去,也不知这孩子现在如何了。他决定先到城中探听一下这位罗马皇子的下落。
可是身处偌大的城中,别说是半夜,就是白天也不好打探。江枫只好爬到一间屋顶,向城堡中张望。整个城市隐没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只有市中心一处高大建筑似乎有火光透出。
江枫顺着灯光的方向走去,来到近前却吃了一惊。原来这是一座大教堂,这教堂完全由石头建成,尖顶高耸,极为恢弘。教堂前的场地站满了人,却几乎没有什么喧哗之声。黑夜中烛火隐隐照亮了沉默的人群,显得十分诡异。
教堂内,一排排红烛在灯架上燃烧,将整座建筑笼罩在神秘的橘红色光线中。一位头顶高帽的主教正在将双手张开,口中大声念诵着什么,嘶哑颤抖的声音在空阔的教堂中回响。
江枫知道这大概是某种宗教仪式,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主教背后祭坛上的一根长矛吸引了。这根矛长约八尺,木杆陈旧,枪头也是锈迹斑驳,放在这庄严肃穆的祭坛上,显得有些突兀。
江枫悄悄走向侧门,想靠近了看个仔细,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粮食香味,他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算起来也很久没有好好吃一点东西了,想到或许接下来还会消耗体力,江枫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江枫绕着教堂走了半圈,发现教堂后面有一个面包房,面包炉的烟囱高耸,香味就是这里飘出来的。门没有上锁,江枫走进面包房,翻箱倒柜的找起来。此时炉膛里尚有红色的余烬,能勉强看清屋内情形。
江枫从厨子里找到几个口袋,打开看时,却是一包包雪白的精细面粉,此时普通百姓可吃不到这么细的白面粉,这应该是供给主教或贵族老爷的。江枫把袋子丢在一旁,继续翻找,忽然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黑袍教士推门走了进来。
江枫闪身躲在门后,等那人进来,从背后一把捂住他嘴巴,将他按倒在地上。那教士被吓得浑身哆嗦,惊恐的看着江枫。江枫用希腊语道:“我是罗马禁卫军,快说,曼努埃尔皇子在哪里?”
好在这教士倒是听得懂,使劲摇头道:“什么皇子?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我不知道啊!我们今天一直在为驱逐瘟疫祷告,没有出过教堂,更没见过什么皇子啊!”
听到“瘟疫”两字,江枫心里一沉,看来阿尔斯兰苏丹的计谋生效了,便问道:“这瘟疫是怎么回事?”
那教士苦着脸道:“不知为什么,城里人突然开始得病,这病可怕的很,先是呕吐发烧,接着就咳血,两三天人就死了。已经死了好多人,来不及掩埋的尸体都有上百具,连骑士也病死好几位!大家怀疑是犹太人搞的鬼,将城里的犹太人都吊死了。可是,死的人还是越来越多,这、这一定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我们只好在主教大人和康斯坦扎女士的带领下,做三天三夜弥撒,祈求上帝的宽恕。”
听了这话,江枫再次为这瘟疫可怕的威力不寒而栗,它夺走的不只是生命,还有人的理智,城里已经开始乱套了,苏丹若此时攻城,肯定赢面大增。他又问道:“那祭坛上为何摆着一根长矛?”
教士惊恐的表情顿时变成了诧异:“那是朗基努斯圣枪啊!你......你不知道?你真是罗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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