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还在考虑对策,谢平川道:“大郎,你必须亲自去一趟,这是我们在北方发展最好的机会。咱们除了要控制登州城,还要掌握人心。”
江枫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梁五的忠诚无需质疑,但登州毕竟太远,仅靠几个主官遥控队伍并不可靠。为了应付眼前的问题,也为将来长久计,他必须走这一遭,于是点头道:“好,咱们这就做准备。”
“枫哥,我也去!我能帮上忙的!”说话的是赵环儿,江枫这才注意到她一直在角落里旁听,不由皱眉道:“女孩子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刚才我还让小乙找你去散散心。你要是闲不住,帮着谢叔处理些事情也好。”
当日午后,江枫任命赵鹤寿带队,挑选了五十名出身常胜军的精锐老兵,登上了厚德号。厚德号配备的水手也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老伙计,他们随船还带了三十具强弩和大量雷火弹,江枫打算在战场上亲自验证这些武器的效果。谢平川建议让赵环儿随同前往,表面上的理由是让她多一些阅历,也好帮助自己分忧,其实却是考虑到赵环儿和常胜军的特殊关系,让她帮助江枫掌握这支队伍。江枫拗不过这一老一小,只得同意。
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傍晚时分,厚德号出港向北方驶去。方小乙在码头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帆影发呆,吕师囊低沉宽厚的声音传入耳中:“丫头,想什么呢?”小乙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我想妈妈了。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吕师囊沉吟片刻,对她道:“先回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六天后的清晨,厚德号缓缓驶入登州码头。自从刘豫批准了刘麟的政策,山东东路沿海港口已经逐步重新开放,可是由于大部分商船和水手都已被强行征调,往日繁华的码头仍然是空空荡荡的萧条模样。
梁五早已打通关节,码头也已经完全被招虎军控制。这么大一条船进港,登州榷场务的人只当没看见,识趣的躲在屋子里睡大觉。江枫大踏步走下跳板,第一个迎接他的是个黝黑高挑的少年,他欢喜的喊道:“江大哥!你终于来了!”
江枫仔细打量他两眼,才发现这少年竟是曹坤。半年不见,曹坤的个子长高了些,人也成熟了不少,唯有望着江枫的眼神中感激与仰慕之情和当初一模一样。江枫欣慰的拍拍他肩膀,道:“好兄弟,你可是快要比我高了呢!”
重新站上故乡的土地,江枫不由得百感交集,他蹲下身子,低头抚摸着这片浸透了亲人鲜血的土地,眼前浮现出父亲母亲的音容笑貌,不由得红了眼圈。赵环儿在他身后,将手掌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眼眶也红了。
经过这片刻的沉默,江枫重新站起身,冲环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跟着梁五大步向城中走去。这里是他的家乡,他曾在这里失去了一切,现在他回来了,他要在这里把自己失去的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