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与清冷的面容不搭的很有磁性的男中音。
“你刺了圣上一刀,我捅了他一剑。”泠然苦笑道:“咱们能算一路的吗?”
“你不怪我劫了你下来?”男人问。
“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要是在上面,我不一定能活着。”泠然想到晏朝为自己拼命的场景,心里多了几分苦涩。以后……恐怕没有以后了。当众弑君的儿媳妇,晏家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
“你为啥要刺杀天子啊?”泠然问,虽然不期待能有什么可信的答案。
“那你为何又会帮我补上一剑呢?”元朗反问。
“我都不知道那把剑是什么时候捅出去的。”泠然幽幽开口,“我只记得看到他眸色很黑,很黑……”突然她坐直身体,“我记得戎臻的眼睛是紫色的,他爹的眼睛是紫中带灰的,不是黑色的呀。难道是因为中了兽毒?”
男人神色微动,没有说话。长时间的失血,让他有点眩晕,身形微微晃了几下。
“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泠然问道。
“你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你看上去受伤很重。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怕我也活不过今晚。”泠然一如既往的坦诚。
“我休息片刻就好。”
“好,我不打扰你。”
两人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
见男人闭上眼睛开始了调息,泠然便毫不顾忌地仔细打量起了他。
这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却出现在了通天峰,就齐云山的安保系数来说,是不可能有人安然无恙潜伏在那里多日而不被察觉。那么应该是戎盛的随行人员。
但既然他要刺杀戎盛,为何要找那么一个众目睽睽的场合呢?这一路上机会应该不少吧。
泠然的目光落到男人的脖子,那里有无数堆叠在一起的小伤口,那伤口的形态……
“你是那个黄金蟒人?”泠然了然地轻轻问了一句。随即想通了,这蟒人在客栈就想袭击戎盛,可惜失败了,随后便一直蛰伏,直到被治愈恢复人形,只是伤口太多,还没充分愈合。
元朗睁开眼睛,看向她。
“可是,你不是天子的贴身侍卫吗?你为什么要刺杀他?”
“你又为什么要刺杀他?”问题又被原封不动推了回来。
“鬼知道那把剑是怎么跑到他身上去的。我疯了吗?我去刺杀一国之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一定是中邪了。”泠然也想不通,大脑一回忆到那个镜头就自动断片。
元朗看着泠然坐在那里使劲回忆,陷入迷惑和沮丧,眸色微动,但依旧没再开口。
“他差点掐死我,导致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所以一命抵一命。这个理由可以成立吧?好,所以你为什么要刺杀他?”
元朗没有想到泠然居然会真的给出一个理由,愣了一下,看向认真看着自己的泠然,想了想,慢慢说道:
“因为,他假冒天子,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