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眉眼精巧,若灵若仙的小姑娘又是使着轻功飞来显得几分虚幻。
再看谢青清澈见底的灵眸,一脸笑容可掬,一向威严的朱元璋不觉然松开了微蹙的眉头,还扼令御前侍卫暂不轻举妄动。
“皇帝陛下,小女子…”
天哪,怎么会这个样子?!
谢青在抬头面圣的瞬间,喉里的话硬生生卡住了,简而化为一个异常惊讶的音符!
…这人是夏院长吗?她们四姐妹从小相依为命的家人,她最敬爱的老院长啊。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该不会也是跟她们一样穿越来的吧?
谢青好惊讶又好惊喜呀!
运气咋这么正一来就当了皇帝呢!
带着一连串疑惑和惊讶,谢青一时都忘了是上来干嘛的?睁着水灵灵冒着问号的眼珠子,一瞬不眨望着龙椅上的朱元璋:“…院长,真的是您吗?”
小嘴张合作动就要上前,不想御前侍卫可不糊涂,几乎第一时间就拔出了随身佩刀,呵斥阻止她的行动。
糟糕,段凝方才惊觉忆起,这皇帝长得几乎与夏院长同一副模样,她上回都差点错认,何况是谢青!
心下一紧顾不得其他,玉笛轻摆几个凌空,赶忙到谢青身旁。
宫萱与骑马随后的梦依几人,见状不对也马上驱前。
许是距离太远,宫萱未曾特意留心。如今近距离那么一看,就很能理解谢青刚才的惊呼了。
这不就是她们的夏老院长吗?
难怪,有时远远看去感觉这个皇帝似曾相识。
将龙袍换了,头发剪了,发白的长须剃了,再戴上一副老花眼镜活脱脱分明院长本人嘛。
梦依双眼没敢闪烁,脑海里自动浮现了那个亲切和蔼的院长。
这几个姑娘怎么好生奇怪?
一直盯着他看!
还有适才那个青衣丫头,嘴里扒拉说些什么呢?
此刻的朱元璋多少有点懵,但精明冷厉的黑瞳并没有放弃审视,浑身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帝王气息,令人莫名的臣服不敢仰视。
“冷静一点,他不是夏院长。”段凝用只三人听得到的声音,简词骇意说明
不是啊?那这也忒像了吧!
宫萱听言,尽力摒除眼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帝外貌形象,细细端详倒也瞧出些所以然来。
只能说朱元璋与夏院长只是形似,至于神情气息却是天壤之别,那与生俱来的天子威严,她不得不心生敬畏。
就着实不像她们和善可亲,脸上总带着亲切笑容的夏老院长了。
宫萱很快便隐去了眸底的诧异,神色恢复如初。
同时也无声动作提醒身边,瞪着比谁眼珠都大谢青跟梦依。
这样算不算冒犯圣威?
御前就坐的朱桢同朱允炆看得一头雾水,但见侍卫佩刀都见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非常默契的起身就要向皇上求情?
哪想皇帝先开御口:“你们几个丫头可知冒犯圣驾是何罪名?”
黑眸炯炯有神,威严十足。
不过他倒是很快认出中间临立的段凝,上次在宫里差点被当成刺客的白衣女子?
这么近距离观看,倒真是个个生得一副好模样,钟灵毓秀各有千秋。
“…父皇,您息怒。这几位姑娘只是初见天颜诚惶诚恐,有所冒犯,还请父皇见谅。”朱桢虽不明方才几姐妹的奇怪举动,但要他袖手旁观显然也做不到
还有朱允炆,也想要求情时给人家皇祖父打断了:“朕又不是问你,退下!”
直接赏赐一记白眼,合着皇帝老子心里不舒坦呢。三番两次忽悠他,还没算账呢,这会还敢在他眼前晃悠!
得,朱桢见好就收。
好在如今段姑娘无恙回来,想来燕王也同样脱险,只是为掩耳目才没有与她们同行前来吧?
他姑且慷慨就义为兄弟再遭顿白眼了!
“…禀皇上,楚王殿下所言为真,还请陛下开恩。”段凝拱手,话语由来的淡凉。却不禁多了一分慎意,潜意识中这位主儿不是好招惹的
皇帝闻言望去了回话的段凝,一经对视,哪怕在冷冽燕王的面前亦能平眸如斯的段凝,居然先行错开了双眸。
朱棣的神情在对待她时,没有戾气与寒光,眼前的朱元璋不同,那股凛然与黑瞳的审视,让段凝一时琢磨不透也不敢轻易揣测,只好假意惶恐低眸回避。
皇帝抬起手势不待开口时,被另外一个人打住了,是回府换了一身衣饰匆匆赶来的燕王殿下。
男人一身冰蓝织锦长袍,腰间束一条镶着白玉的锦带,修长挺拔的身躯一手持扇,每一步路都走出了皇子的高贵与沉稳。
若不是时机未到,他真想任性地光明正大牵着他的女人出现。墨眸阑珊锁住了那袭白纱完好的倩影,仅存的柔情蜜意被掩藏在眼底。
“儿臣参加父皇。”
燕王淡淡语气夹杂一丝凛冽,凉凉扫了一下在场,一派的傲然却光芒万丈。
燕王,可算是出现了。
朱桢说的那些话起初还深信不疑的,可他老了可不是老糊涂,倒要听听他自己的解释。
皇帝探究的眼神稍带不悦,燕王察觉。
侧目又接收到了朱桢神色提示。
大概就明了。
两日来失踪,想来朱桢为他承受了不少压力。藏在袖下的象牙折扇紧了紧,眼神微微流转,心中已然自有主张。
旋即淡然开口,半真半假式阐述了他是因为来此中途遭遇了埋伏。
被困阵法,方才获救。
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此番是儿臣大意了,只有儿臣一人获知,还请父皇见谅。”实则他是在打圆场,替朱桢求着情,不知他去向,自然无从责难
原来如此。
要说燕王怎会那么不知分寸。
“…可有伤到哪里吗?”身为皇帝也不乏亲伦,连忙询问
“无碍,谢父皇挂心。”朱棣颔首,语气素来淡漠,却又因为对方不只是父还是君,潜意识里隐隐透着敬畏
那便好,朱元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