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走近,机械动作般归还半块玄武玉佩。宫萱自然接过,却多问一句:“如何?”
浮嗔默默摇首,要知道他从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教中事,为何面对她就列外了?
宫萱也感到吃惊,不是说找到完整的玉佩就行了吗?
看去浮嗔好像他也不知其中隐情:“现在暂时不需要用到这块玉佩是吗?”
浮嗔点首,无言。
“没有其它办法?”
再次摇首。
可能他也不知那个办法是办法吗?
宫萱觉得见鬼了?
她管那么多干嘛哦?
能用点头摇头代替的,一个表点符号都不会出现的人!
“您慢慢赏景吧。”宫萱觉得气氛怪异,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
须臾,浮嗔自顾吹箫。
箫声寂静悠远,极尽话苍凉。
似无温度又有异样的心绪悄悄流淌…
星辰斗转,夜悄悄降临。
秋风藏着冷清,俨然几分萧索之意。
书房。
燕王习惯处理完公文折子,才会稍作休息。背向靠椅,捏了捏眉心,问了侯着的朱能才知已近戌时了。
今日倒是迟了些许时间,不过他未感一丝疲倦,许是心有牵念。
早朝后去了一趟天涯酒楼,段凝不在说是去了竹林练功。
这会儿,不知她可歇下了?
他这是怎么了?
才几日未见,就很挂念段凝。
每每遇上段凝,朱棣的脑子就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理智告诉他无论是因何原因,总有想念一个人的念头是不好的,可最后总是感性胜了理智!
“主子,可是有烦心事?”
朱能跟在身边那么久多少知道一点脾性,即使朝中或军营的棘手事,也不曾这样独自默默的叹息。
主子太累了,尤其是这一阵子。
朱棣没有作答,摆摆手让朱能退下。
只一会儿,他还是放不下。
戌时也不过晚间八九点时候,可能在二十一世纪习惯研究所时不时的加班,到了古代段凝也会比较晚休息。
伏案看了会书籍,要放下时看见了那张朱棣书写留字的宣纸,缓缓从书册抽出来。
细看字体笔法精妙,行笔落纸飘逸,犹如行云流水,颇有几分王羲之书法风范。
略有不同的是王羲之笔势含蓄,而他却恰好相反,笔势苍劲深刻,隐隐透着掌控霸道气息。
都说见字如见人,可以看出人的性情。
现在看来,确有其事。
看了看,默默将诗句念了一遍。
从前的漫不经心,如今还能做到若无其事吗?
微微叹了口气,把宣纸又夹入书本里。
起身,准备就寝。
走到一半路听见续续的敲门声?
这么晚,会是谁?
“哪位?”
敲门不出声的,她总会先问一句。
门外大晚上还跑来敲门的某王爷,今日总算看清了,不明来人者,她是不会开门!
持扇背后,淡淡一句:“本王。”
他为啥总选择大半夜她要休息了再来?
上瘾了吧他?
“…天色已晚,王爷有事明日再讲,先请回吧。”这几日她状态不怎么好,实在不愿意再见他添烦恼
这下轮到朱棣讶异,不会他大老远吃饱了撑的,跑来吃闭门羹吧?
男人有点郁闷,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
他自认为女人心还是熟懂些许的,为何她就总是让他猜不透!
“本王有话必须现在讲,再不开门,我就自己想办法进去了。”
他可没有隔着阻碍交谈的习惯。
这个人还讲不讲理了?
段凝知道要是以什么更深夜重孤男寡女的说辞忽悠他,想来不得逞,毕竟人家都在这里住过了。
他说自己进,怎么个进法?
估计进来后她的门得换。
很快的,段凝识相开门了!
“王爷有话快说。”
段姑娘表示不大乐意,就是在这里讲,不让他进去的意思,因为她一只手有意搁在门扇,拦路。
男人察觉,看来这个女人又跟他杠上了,不让进就不进。
确实男女有别,仿佛某王爷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是有话有讲吗?
开门来就光看着她?
段凝真没有解读无声语言的特异功能。
朱棣当然没忘,方才不过是为让她开门罢了。几日几夜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情不自禁多留恋了一眼,多久没有这种异样的情绪,想一把将女人拥入怀感受她的气息,倾诉他的思念。
冷眸对视段凝已经变得温热,默了默才隐去心绪。他是有好多话想和她讲,却不知从何说起,那样的感觉真是十分折磨人。
“…其实,本王只是想来看看你。”
朱棣讪讪轻笑,或许她并没有像他那样的想着他吧。
男人英气的眉宇间划落沉寞,段凝尽收眼底。她没有心里不想他,而是因为想得太过了…
她可以欺骗别人,骗不了自己控制不住跳动的心,无情止水,恐怕已经无法做到。
面上的淡漠掩饰内心的波澜,没有特意去看朱棣,似有若无点了点头。
“…你歇息吧,别总是太晚。”薄唇轻启叮咛一句,两次前来都是很晚了她还没睡下
话毕,修长挺直的身影再次要转身,段凝又违背理智拉住了他的衣袖。
突如其来的限制,朱棣背上一僵袖下的折扇紧了紧。
看了眼被段凝拽着的衣角,转眸望她。
“…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好吗?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段凝幽眸难得温润,语气很是认真
“你心里是有我的,如同本王有你一样。”不是陈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两两对望的眼睛只于彼此缩影,就像两人心里拥有对方,就算有再多的阻碍隔离,始终无法忘怀不容舍弃。
段凝静默了一会,像在消化朱棣说的话,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顺势抱住了她。熟悉的气息,眷恋的怀抱让男人甘愿沉迷。
女人没有像以往抗拒也如从前不敢给以回应,天知道她也已经留恋上这个唯一给过她温暖安全的宽厚怀抱。
“王爷答应吗?”段凝不留痕迹推开了朱棣的胸膛,离得很近的对话
“本王答应你,可我希望那时得到的是一个满意的答案。”唯一想要真心得到的女人,他告诉自己要耐心一点
满意的答案?
段凝不敢保证同时也不敢承诺。
“谢谢。”微微一笑,只有她知道含着苦涩和犹疑
慢慢地,关上房门。
视线越来越狭窄渐渐消失了彼此,直到看不见。
这一夜很漫长很漫长。
段凝无眠,朱棣也无心睡意。
往日种种情不自禁在两人脑海徘徊,驱之不散。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