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难断家务事,旁观者也只能旁观。
梦依才不想理这俩女人的破事,站着懒散地掏掏耳朵。
任她们眼瞪眼,放冷箭。
段凝的表情倒有些捉摸不透,有意识无意识瞥去了床榻昏睡的朱棣,脑中隐约浮出三个字。
‘风流债’?!
禅心见苗头不对,赶紧上前请任妃娘娘启程回府,否则还真不知道两个女人会‘放刀子’到什么时候?
临走,任妃还特意交代了段凝,待燕王醒来一定要将汤膳热给他喝。
闻言段凝闪过一丝纳闷?
默了默,还是答应了下来。
酒楼里照顾的人手足够,禅心也随同任妃一道回府。
梦依则听说谢青两个被罚去晒被子了,她不得监督去啊!
顿时,天竹斋只余下段凝同紫魅。
二人并无交情,自然也无话可以闲谈。
只是自从得知朱棣受伤是因为她间接造成的,段凝心里总有一份内疚感。
还有,紫魅莫名的敌意,或许她是能够理解的,心系的男人舍身营救另外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与他毫不相干。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得到,顿了顿,段凝转身就要离开。
料想紫魅开了口:“段姑娘可否帮忙把补品拿去煨热,劳烦姑娘了。”语气中隐约含着理所应当
这般说来,她还能够拒绝?
显然不能够。
端起桌上的汤盅缓缓走去房门,似乎她才是那个客人。
望着段凝渐渐消失的背影,紫魅眸里也有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
转身又向床榻去,面对着朱棣她总会变得很温柔,自言自语般:“…她们都走了,王爷为何还不醒过来?可知道紫魅有多担心您…”
许是听到了呼唤,药效已然在体内起了作用,朱男人微扬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下。
……
之前耗损太多真气的宫萱,经过两天的调息休养终于好些了。她在房里待不住便出门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像是冥冥中有某种东西在牵引着她,迈着步伐不知不觉来到了浮萍溪…
这里风景实在很好,流水潺潺,青山围绕,给人以回归大自然的欣悦与自由感。
宫萱想要是有带凤琴,定然畅弹一番。
流水清澈,犹能见底,波光粼粼。女子容颜倩影若隐若现,秋波眉眼淡淡魅艳,却眼望远方的青山蓝天,若有所思。
良久,不知为何浅浅叹了口气,无意间的低眸,结果她看见溪水倒影还有另外一个人!
明眸闪过一惊讶,幻觉?
宫萱顿时没反应过来,顾着水中倒影,却忽略了她身后侧真的站着一个人!
正是冷傲冰霜,老气横秋,一副别人欠了他黄金万两的浮嗔教主!
以宫萱的警惕性很快就意识过来,蓦地转身!
双目对视,静悄悄的。
流水蜿蜒的微微叮响尽收耳际...
未想会碰上他,她应该说什么吗?
她怎还会来此,他应当先开口吗?
二人各有所思。
最后还是宫萱打破寂静。
“…上次,多谢教主出手搭救。”
那时慌乱之中即时弹奏的安魂曲,一时大意未设结界护体,才让她欠了个人情!
“不必,本座只是路过罢了。”持箫背手,线条勾勒完美的下颌傲气地轻扬
那次亲自出访查探丧尸详情,鬼使神差地出手救了她。他想不过是偶然罢了?
好吧,人家都说只是路过而已。
她又倒谢了,那两清咯。
顿时,又是一片寂静。
忽然宫萱想到了什么,毅然扯下腰间她的幸运玉佩,在浮嗔面前晃动。
显然男人得见玉佩,双眸隐约透着光芒,随后把视线移到了女人身上。
她想通了?
宫萱缓了缓开口,语气认真:“…我知道这块玉佩对于你们伏魔教有很重要的意义,但对我而言也有等同重量的意义。要让我拱手相让,确实做不到。”
宫萱此番话毫无水分,这块玉佩从小陪伴她长大,似乎冥冥之中庇护着她。
是除了凤鸣琴,她在那个时空唯一带来的东西,除非自愿,谁都不可以打它的主意。
宫萱的坦白与眸里的坚定是浮嗔所没有料到的,可无论如何,玄武玉佩他都是势在必得。
“那你想如何?”浮嗔试探,若然他要抢回玉佩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不屑罢了
“…我需要五天时间,到时给你答复。”
拖延战术?那时她不会又耍什么花招?
她的本事,浮嗔可是领教过了的。
冷傲容颜上一双剑眉微拢。
“教主大可放心,我说话算数。”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不就跟他开了一次玩笑还记仇呢。宫萱想了想给男人服一颗定心丸!
浮嗔没有再说话,表情冷冷,但他知道自己再次选择相信了这个女人。
把箫,轻启。
难得吹奏一首不那么冷门的曲子。
‘浮尘叹’。
流水殇,清风声,相逢一曲是前缘。
行千山,忘天籁。浮尘莫叹心自静...
朱棣的眼皮子隐隐浮动,眼睛却始终未睁开。看得一旁的紫魅焦急十分,只敢轻轻摇晃着他,企图将他唤醒。
可惜燕王不为所动,恍恍惚惚间他的意识在梦中被什么给牵绊住了?
迷迷糊糊间他再次梦到那个重复过无数次的场景。
梦萦迁回,红颜可听。
伊人依旧白衣纱裙,置身高山云雾中,似凌波仙子,神韵淡漠,拨弄他心弦。
女人缓缓念诗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同往昔的是这次他竟也出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他心悦地呼唤着她,白衣女子却只对他浅浅一笑。
而后云巅崩裂,朱棣惊呼的刹那,段凝无助地跌落万丈深渊…
“…段凝,段凝…回来,不要…”
“…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