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幽香闻着似曾相识?
段凝呢喃一句,不禁抬步寻着气味去。
朱棣见此还是起身陪同,持着火把两人往洞里深处走去。
走一段路拐了转角后花香越来越浓。
直到尽头挡住去路。
“好美啊。”段凝幽眸惊艳惊叹道
这里竟别有洞天,遍地开满昙花树。
一朵朵洁白的花瓣一层包裹一层,压枝欲坠的花朵颤悠悠地舒展,绽放它绝美的容颜。
高雅纯洁,香气四溢。
洞内壁上自然生成的一个个小凿洞,随照射的月光忽闪忽闪衬得昙花优美淡雅,出尘绝俗。
段凝乐在其中情不自禁俯身凑近昙花,刻在记忆里的幽香钻入鼻息。
记得以前在孤儿院也有一株昙花,那时候她们总是要等花开,才肯去睡觉。
她赏花,朱棣望她。
昙花虽美却及不上她十分之一。
她的美中三分圣洁,三分冷清,端严之至令人肃然起敬,不敢轻视。
女人嘴角蔓延娟娟笑意,如此真挚纯洁的笑容是朱棣半生鲜见的,他甚至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斗争倾札只有他们两个人。
缓缓听见段凝开口:“昙花庭院夜深开,玉洁冰清尘不染。”
这是儿时院长教她们的,忽然之间她感性了起来,好想回家好想念慈爱的院长啊。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不觉朱棣走到身边轻声细语:“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段凝答非所问,素白的指尖轻抚洁白的昙花:“你知道昙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朱棣摇头,这山洞他儿时来过几次,却没见过。
“它的花语是刹那芳华,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昙花的生命短暂却活得灿烂,就像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意义,有的获得成就,有的成就别人,各有各的造化,我们人应该像昙花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灿烂一生。”幽眸曦光若隐若现,充沛着坚定与信念
段凝一字一句刻在朱棣脑海。
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犹如昙花的高雅圣洁。
今夜的昙花一现成为他心中的永恒。
就在朱棣目光专注段凝时,她又一下“哈啾…”打散了些许温馨的气氛
“走吧,不然真该着凉了。”
“嗯。”段凝不自然地咳了咳,恋恋不舍再次看眼昙花树
洁白盛开的昙花像一个个美好的希望,她愿这短暂的美好也能绽放光彩,结出不一样的结局。
朱棣看出女人眼神里的不舍:“若是日后想看本王再陪你来。”
哈?
温情被打碎,她跟他两人很熟吗?
段凝不解风情睨了朱棣一眼,手握玉笛自顾走了。
‘咣当’,春心破碎的声音?
段凝走了几步复停下。
“又怎么了?”
“黑,火把。”
朱棣认命地充当工具人。
许是方才的昙花洞太过深处,以至于老天爷又不高兴的再次大雨瓢泼,两人却浑然不知。
朱棣没什么影响,反正要留宿一夜的,转身重新添了些柴火。
可惜段凝淡定不了,声声震天雷犹如轰在她脑门上,头痛地想要裂开的那样难受难熬。紧紧抱着湿透的双臂蜷缩在角落…
“不…不要…”
女人的喃喃自语引起朱棣的注意:“段凝你怎么了?”快步在她身边单膝蹲下,看见她脸色泛白,情绪不善
“不用你理,不要碰我…”段凝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激动抗拒地推开了朱棣
脑海里丑陋不堪的记忆碎片,随雷声轰炸她的大脑。
大雨天,一个女人拉着小女孩,转眼男人出了车祸,鲜血横流。
回忆不断的涌现,怎么驱散不了…
朱棣不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一面,脆弱,痛苦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这样的情况,他怎能对她不管不顾呢?
“段凝不要怕…有本王在。”
男人冒着会再次被她推开的可能将段凝抱在怀里,他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希望她能好过一点。
而怀里的人像刺猬一样抗拒,挣扎。
嘴里续续呢喃着他听不清听不懂的呓语,直到又一个响雷,女人惊呼慌不择路抱住了朱棣的脖子,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不停地颤抖…
莫非是这雷声?
朱棣蹙眉,试着捂住段凝一边耳朵,然后紧紧抱住她靠在他胸膛,以此减弱听力。
果然女人听不大见那雷雨声,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红的火光衬得她发白的脸色显出几分柔弱之美。
她的霜唇微微张合,幽眸眼角满是泪花,看得朱棣心乱。
段凝的衣物湿了,男人抱着却不感觉难受,怀里的她身上幽幽的沉香让他沉醉,不愿也不舍松开怀抱。
她估计累了,犹似这个怀抱异常温暖。男人身上与她不一样同样好闻的沉香让段凝渐渐有了困意,在朱棣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朱棣惯来觉得女人柔顺一点好,可她就算冷清着脸,他也心悦。
深深凝望她安静的睡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雨终是停了下来。
深夜由暗转明,黎明也总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