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葱葱,奇花烂漫,一抹清流从花木深处倾泻石隙之下。
庄院内,一位黑衣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状似千丈凌云之志气。及背发丝不扎不束,飘飘逸逸。
微风飘拂,动作娴熟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且如薄片的软剑,先是挽了个剑花,便开始运剑。
只见软剑在剑风中极速翻转,骨节分明的手运转着剑锋,待枝上一片枯叶落地,一曲剑舞也就落笔了。
稍时,管家匆匆忙忙从后堂跑来禀告。
“如何,可找到了?”男子比管家多了几分迫切
“唉…”管家卷袖擦了擦汗水边叹气
“把庄里的人都派出去,定要把人完整的给我找回来。”男子持剑背后,命令的语气,急切而又担忧
“哎,小的这就去。”管家也很理解主子,不管不顾一把老骨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都已第三日了,为何还找不到人?
想当时他接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去,可惜物是人非海家已化为灰烬。
海家惨死的尸首第二天官府的人也去处理掉了,据说少了一人,便是海家大小姐海岚。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他只希望海岚能够平安无事。
岚儿,你究竟在哪里?
有没有受伤?
她一定很伤心很害怕吧。
所有思绪化成了一声长叹。
天之峰。
逆天行正在大殿闭目调息,被半鹰天和火木二护法的急促脚步声吵醒。
“属下参见主公。”
“怎么回事,搞得如此狼狈?”逆天行得见,明显幽暗的眸里闪过不快
几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火护法的衣服被烧得七七八八满脸黑气,不晓得的还以为从破烂堆里爬出来。
木护法捂着手腕,可在此不敢喊疼。
脸色最黑的尤属半鹰天,简直就是隐忍着怒火中烧!
得见主公发怒,立马一五一十交待。
不过又是把全部的责任,推到段凝七人头上!
“竟有这等事?”逆天行气急败坏,三番两次无功而返,不由大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群饭桶,都给本座滚下去!”鹰眼冒火,长袖一挥
“是...”火,木护法立马退下,生怕拿他们开刀
半鹰天则只字未说,站于一旁,心里也窝火十分。想他堂堂天之峰掌教,竟会败给几个黄毛丫头,真是气煞我也。
“半掌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金佛结界护体,怎么也会败给几个小姑娘?”逆天行细想不对劲
成王败寇,半鹰天不敢狡辩。不过此事可大可小,对方多了四个武功高强不知底细的帮手,只怕日后会给天之峰造成威胁。
权衡利弊便把在海家跟段凝交手的过程,和其中种种利害说与逆天行知。
“那依你看这几个女子会是什么来历?”在江湖上几十年,从来不知何时冒出来几个武功如此厉害的女人
“属下实在看不出她们的武功路数。”半鹰天摇了摇头
“那便去查清楚,本座定要让她们知道与我作对从来只有一个下场!”
话落,轻运内功一掌打出,只闻大殿的一扇门轰然倒下,杀气腾腾。
夜色悄悄降临,月光如碎银,无处不可照及。天空如青黛色的帷幕,点缀着点点繁星,静谧祥和。
燕王府。
这个时辰燕王习惯呆在书房里看书。
缓缓,一袭曼妙身影渐渐向书案靠近:“妾身亲手为您炖的参汤,王爷趁热喝。”女人极尽温柔,早前同她一起用膳他吃得很少
男人斜靠椅边不曾抬眸。
淡淡道:“放着吧。”
随即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任妃闻言嗔看一眼男人,实在太不懂怜香惜玉,枉她今日特地打扮了许久呢。
女人着浅绯色长裙,宽大衣袖纹绣朵朵粉桃,娇媚风情亭亭玉立。三千青丝挽成凌月簪,斜插一株流玉宝石簪,实在美丽。
心仪之人却不曾看她一眼,打扮得再美又有何用?
燕王似乎察觉,近日他忙着宫里的事,着实冷落了她。墨眸轻抬微笑道:“爱妃今日的打扮着实美丽动人。”
不得否认,听到男人的赞美任妃是开心的,刚才的失落感消了大半。柔美的丽颜娇羞地不禁抹上两片红晕,始终带着笑意:“那,那妾身侍候王爷歇息吧。”
“不必。”不容自己多想的时间,这两字竟脱口而出,若要她侍候方才他就不会借故从静烟楼出来
“本王还要再看会,爱妃自己先回去休息吧。”燕王顿了顿,语气比较温和看着任妃说话
算不得温柔,可是她就不禁深陷下去。
还是听话地点点头,退下。
却不晓得男人在她走后竟是暗暗松口气,不知为何,在此时脑海莫名想起那一抹白衣倩影。
转而从书案抽屉里拿出,段凝遗落在此的那枚沉香戒指。默默看着,然后不自觉往自己手上比划,似乎他的食指戴不上吧?
浅笑后即是深深叹息。
此时此刻,她会在何处?
夜色渐深,蝉鸣细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一曲《闻笛》诉尽思乡愁。
曲毕,收起玉笛。
段凝幽幽轻叹,静静坐在房顶,若有所思。
直到宫萱的呼唤才把她思绪拉回。
“还不睡?”段凝一笑,示意她坐下
“还早呢。”看这夜色在现代大约晚间11点左右,不过海岚她们三人倒是睡了不只一个回笼觉
段凝抬眸指了指星空:“你说这里的星空比起墨城的月夜哪个更美?”语气飘忽,仿佛随着天外的风飘去更远
“自然是墨城的美啊,不过这里的倒是清澈许多空气也好。”或许是思乡情,宫萱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是啊,到底是六百多年前,没有大气污染。”一阵微风袭来清清凉凉,吹动段凝鬓边的碎发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宫萱辗转脸色缄默
“不知道,或许就是天意要让我们留在这里吧。”段凝诚然摇了摇头回答
“既来之则安之。”她莫名记起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