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伯住在黄埔江边,单门独院的别墅,前面是公园,后面就是黄浦江。
文和将他们送到地方,便被单伯打发走了。小兰乖巧的像个孩子,任由单伯牵着走。
进了客厅,小兰坐到沙发上,单伯才放开她的手。然后去给小兰冲了杯咖啡,又给自己泡了杯茶。
他在小兰对面坐下,然后说:“丫头,这栋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比较冷清,你就多住些日子。打扫的阿姨,最近也不来了,你就照顾照顾我吧。”
小兰只回了句,我想休息了。单伯领着她,上了二楼房间。再带她熟悉下环境,便回到一楼自己的卧室。
说是要小兰照顾自己,实则是单伯照顾小兰。她三天没下楼,除了偶尔上厕所,就是躺在床上。
单伯将饭做好,端进房间内,她有时候会吃一点点,大多数时候动也不动。
单伯清楚,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这时候的丫头,需要的不是安慰,或者鼓励,而是慢慢沉淀。
所以他每次端饭进房间,只有一句话:“丫头,吃饭了。”然后放下就走,等下次送饭时,再把上次剩的带走。
小兰有时候在睡觉,有时候仰面朝天,眼睛瞪的滚圆,盯着天花板。那样子,像是个活死人。
单伯瞧了,很是心疼,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急不得,丫头最近连续赌斗,很是损耗心力。
然后又被张明生严重打击,感觉报仇无望,肯定也是心如死灰。
到第五天的时候,眼看着小兰憔悴,消瘦,单伯是真急了,终于开口劝她:“丫头,今天太阳不错,陪我去公园走走吧。”
小兰侧卧着,不言不动。单伯叹了口气:“唉,我听说了你的苦难,但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要想开些。”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人呐,痛苦总比快乐多。但是,再大的苦难,总有过去的时候。只要我们好好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小兰一骨碌爬起来,目光森然,盯着单伯:“没有过不去的坎?好,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过去!”
她边说话,边脱衣服,单伯问道:“丫头,你……”可是后面的话,单伯鲠在喉中。
因为小兰已经脱的只剩胸衣与内裤,从膝盖往上,从胸部往下,全是一块块凸起的血痂。
虽然不再流血,可有的殷红,显然是新的创伤。有的暗红色,那是有段时间了。还有很多紫褐色,这应该是老的伤疤。
伤疤形状,也各不相同。有的是长条,最可怖的一条,从肚脐左侧,一直延伸到大腿右侧。
有的圆形,有的三角形,显然是不同器具所致。不过最多的要算烫伤,集中在腰部肚脐处。
伤痕密密麻麻,简直是触目惊心。单伯看的浑身发抖,一个如此镇定,万事不萦于怀的老者,连声音都颤抖了:“这,这都是聂苍山干的?”
小兰却说:“不,那个老畜牲,困了我三天,只是一个劲的侮辱我。可是那个老刀,才是真正的变态。每次他发泄兽欲的时候,拿起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招呼。”
“你知道最多的是什么吗?烟头!烟头不灭,他不会放手。看见这条两尺多长的疤痕了吗?那是有一次,他把我按在玻璃桌上,慢慢用桌角磨蹭出来的。”
单伯目眦欲裂,感觉呼吸困难,完全是被气的。他缓了好一会,才问道:“老刀是谁?”
小兰却不理会,反问道:“单伯,您人老成精,您的话一向都不会错。所以我想请问你,如何能让我身上的创伤消失?如果创伤还在,这个坎,又怎么过的去?”
单伯无言以对,又或者心痛的说不出话。
小兰又说:“我会碰到老刀,是想去戈壁滩找沙里红。而我找沙里红,是为了聚心丸,练好赌术,再找聂苍山报仇。”
“我为什么要找聂苍山报仇?因为张德宝将我迷倒,然后送给了他,我被他糟践了。张德宝会留在新月城,因为张明生赢了柳传熊。”
“所以你说,张明生虽然不是首恶,他是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他虽然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我该不该找他报仇?”
单伯听张明生讲小兰的事时,还以为小兰只是被聂苍山侮辱了。所以他才让张明生,去拔了小兰的刺。
可是他没想到,可能张明生也不知道,就连三小凤一定也不清楚,小兰竟然遭受了如此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