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着。单老继续说道:“从那之后,听说聂苍山收了个徒弟,叫吴德景,并把孙女托付给徒弟,自此他就销声匿迹了。”
“聂青松这个名字,也是在托付那天,吴德景给取的,意寓轻松挺拔,长命百岁。也算是吴德景,对师傅聂苍山的承诺。”
徐瑞莲问道:“吴德景?难道跟吴雨有关系?”
单伯道:“可能吧,弟弟或者是儿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知道,那个聂青松,一定是聂苍山的孙女。因为在那些暴徒和我们打斗过程中,破碎的玻璃片,误伤过聂青松。从后脑到脖子下,划了一道七八公分长的口子。”
“那天我派文和上去查看,那个小孩果然有条位置一样的疤痕。所以我知道,那一定是聂苍山的孙女。当我知道那是聂苍山孙女时,我就知道了这是个局,而且赢的必定就是那个聂青松。”
“噢,”文和这才知道,为什么师傅要他上前去闹,去看那个小孩的伤痕。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么肯定聂青松能赢,于是问道:“就算他是聂苍山的孙女,师傅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能赢?”
这个问题,也是戴本和徐瑞莲想问的。
“这个简单,”单老回答说:“因为她可以算得上,是个小数学家了。二十一点想要玩的好,不光可以看牌记牌,还可以算牌。就是根据已经出现的牌,算出下张会出现什么牌,这不仅需要超强的心算能力,还要有过人的记忆力。我在赌坛混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有这样的能力,这个小女孩厉害啊。”
单老看着他们,似乎还是不明白,就继续说道:“团队作战,肯定会有个领头人,谁有本事控制局面,一般都是谁做领头人。”
“而吴雨既然开出了盘口,肯定会选个最意想不到的人来做冠军,这就是吴雨为什么开出的倍率,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而不是按照热门冷门来开倍率。”
“因为按冷热门开倍率的话,肯定会有一些搏命之人,看着超高的倍率去押注,这样他们的利润,就会大大缩减。”
\所以那个小姑娘,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们想想,如果去掉文和的两百万注码,有多少是押注小姑娘的?”
三人都是恍然大悟,想想确实是这样,徐瑞莲问单老:“可既然您知道戴本会输,为什么不提醒他呢?”
单伯笑了:“人必须要经历挫折和失败才能成长,当时我要是制止了这场比斗,跟你们说出这些,因为事情并没有发生,所以那只是我的猜想。不会对他有实质性的帮助,甚至会给他心里留有疑问。\
\只有经历了,并且身处其中,亲自感受过,才能铭记于心,这比言传身教更要好些。你看现在戴本也没损失什么,不过是些钱财和声名,都是无用之物。看问题要试着从别的角度去考虑,你们可以这样想,吴雨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组建了这样一个好局,其实是为了给戴本上一课,戴本才是那个收益最大的人。”
徐瑞莲点点头,她对单老一直是崇拜、尊重的,而这源于他在赌坛上的名声。可现在他对单老多了一份敬重,因为单老那不萦于物的胸怀,还有广阔豁达的心胸,以及洞察一切的练达。
徐瑞莲双手端起茶杯,对单老说道:“单老,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徐老板客气了。”单老挥手示意徐瑞莲坐下,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
这时门被推开,黑疤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黄大勇和李有坤,搀扶着鼻青脸肿的吴勇兵紧随其后,二人把吴勇兵扶到沙发边,他一屁股坐倒在戴本身边。
徐瑞莲看着黑疤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和黄大勇、李有坤三个人,也去四海赌城看比赛了。后来骚乱发生,我们就溜了出来,躲在角落里。想等那家伙被揍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好送他去医院,结果还真被我们等到了。”
黑疤看了吴勇兵一眼,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是各种各样的烧烤,而后继续说道:“我们刚才上楼的时候,碰到了霞姐,她委托我带上来。”
黑疤又拿来杯子和红酒,为每个人都倒上。黄大勇拉过来三把椅子,大家都围桌而坐。
戴本看着身边的吴勇兵,用胳膊碰了碰:“怎么样,没事吧。”他经过单老的讲解与开导,已经没有了任何沮丧,完全放开心情。
“小意思,跟我之前在部队受的训练差远了。”吴勇兵裂着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台子上,推到单老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两百万的赌本,还给你,至于赢的两千万,赔给吴雨了。现在我没有那么多,后面凑齐了再还给你,谢谢你出手解围。”
单老把卡转交给文和,劝慰到:“你不用着急,赌本是文和的,所以还给他。至于赢的钱,后面什么时候有了,再还也不迟。”言下之意,没有的话,不还也不打紧。
戴本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着单老深深一鞠躬:“谢谢您,我敬您。”说着一口干了,随后坐下继续问道:“您对我们的帮助还在其次,关键是指点的那些做人做事的道理,让我们受用不尽。您为什么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不应该仅仅只是为了提携后辈吧?”
单老抿了口红酒,说道:“如果我说,真的就只是为了提携后辈,你信吗?”
戴本很干脆:“信!”
单伯反而奇怪,“问道:哦?为什么?”
戴本面无表情:“因为以我的赌术,如果误入歧途,将会是个极大的危害,您是要导我走在正确的路上。”
单伯点点头:“不错,你和汤老的赌局,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我主要还是想了解下,你的品性。”
他接着问戴本:“你知道安徽有个庐江县吗?”
戴本心中一动,可面上不留痕迹,回答道:“嗯,知道的。”
“我在外流落的这些年,”单老说道:“其中有五年时间,就是在庐江那个小县城度过的。在我最后即将要离去的时候,没想到遇上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这个人说出来,你们应该也知道。”
徐瑞莲问:“哦?是谁?”
“他就是猎豹池千里。他收了个徒弟,说真的,我不太喜欢他那个徒弟,整个人傻傻的,长的也比较矬,说话还结巴。他师傅明明把大部分赌术都教他了,却还以为只是教会他烧菜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