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听着后面的议论,心想,这大概是赌城派来引导舆论的吧?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什么,他在听到小男孩说继续叫牌的时候,心就往下沉。
他现在只寄希望于环卫工人了,希望他真的就是个环卫工人,而不是他们一伙的。
那他二十点的牌面,肯定不会叫牌,把那张九留给庄家。
因为他已经有八百多万的筹码,去掉五十万的本金,还赢了七百多万。
而如果他一旦继续叫牌,不光是自己爆庄,而且会连累自己也输掉。
因为九后面的一张牌是梅花五,戴本记得很真切,被庄家叫到了,就是二十点,跟他一样的点数,而同样大小是庄家赢。
环卫工人在考虑着,犹豫不决,情况很明显,想要赢冠军,就得加注叫牌。
他比老头筹码还少那么点,而老头全押上了。再不加注,下把是追不上的。
可加注就得叫牌,不过已经是二十点的牌面,还怎么叫牌?难道正好能叫个A来吗?
他看起来,实在是委决不下。
戴本的心,可就提到嗓子眼了,对环卫工人说道:“冠军也就一百万奖金,可你放弃的话,赢了有七百多万吧?这可是你一辈子,也许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他刚说完,忽然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叫唤:冠军,冠军,冠军。
接着又有人叫唤:要牌,要牌,要牌。
还有人叫唤着:加注,加注,加注。
开始就一两声,然后七八声,接着是一片地方,然后整个现场人声鼎沸。
押注环卫工人的本身就很少,现场可能一个都没有,大家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大概是在这种氛围的带动下,环卫工人一咬牙,双手把筹码全部推出去说:继续要牌。
戴本听了,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吴勇兵见状,赶紧过来问道:“戴本,你怎么了?”
戴本有气无力的说道:“单老说得不错,在赌桌上,赌术果然不是唯一,输赢才是王道。”
吴勇兵看看牌面,问道:“怎么了,你这牌面不是挺好的吗,还没输呢。”
戴本没再说话,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连言语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文和挤过人群走了过来,对戴本轻声说道:“戴本,我师傅找你。”
戴本问道:“单老?找我什么事?”
“师傅没说,你去就知道了。”
“在哪里?”
“就在外边,我带你去。”
吴勇兵看着文和,不知道他要干嘛。
文和把一张卡片,塞进吴勇兵上衣口袋里,并且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道:“你断后,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等下关键时候,把这个拿出来。”
吴勇兵不知所以然,他看戴本的样子,与文和这时候突然来叫走他,估计事情不妙。
他看着文和,扶着微微摇晃的戴本朝外走去,什么都没问。
吴雨一直都在庄家身边,他看到戴本和一个年轻人要离去,语气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恭敬、崇拜,反而充满嘲弄,大声说道:“这比斗还没结束呢,疯狂的戴本先生,你这是要去那里?”
吴勇兵回头一瞪眼:“怎么,上厕所不行吗?我还在这里呢,有事我兜着。”
吴雨碰到吴勇兵的眼神,生生地打了个冷战,不过他还是语气强硬地说道:“比斗没有结束,也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开,恐怕不符合规矩。”
他招来身边属下,吩咐道:“你去陪戴本先生上厕所。”
吴勇兵站了起来:“吴老板,你要想比斗安安稳稳地进行下去,就都呆着别动。疯狂的吴勇兵,比疯狂的戴本更加疯狂。你放心,输赢有我接着,虽然可能你已经知道结果,不过这牌还没开呢,观众可不知道。”
这时庄家正好发牌给环卫工人,他自己还没叫牌。
吴雨明白,戴本二十点的牌面很不错,如果真被吴勇兵捣乱,或者掀了桌子进行不下去,那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这损失非同小可。
加上吴勇兵那森然的眼神,他确实招架不住,只得制止属下的离去。
吴雨只是想要在戴本输的时候,可以当面好好地羞辱他一下。不过这比起赢钱来说,当然不是那么重要。
再说即使戴本不在,也是可以好好地羞辱他,所以吴雨放任了戴本的离开。不过他还是吩咐手下,把住所有的出口,别让戴本离开四海赌城。
戴本听到吴雨在叫他,他停下了脚步,却被文和连拉带拽地朝前走去。
整个大厅人太多,他们从人缝中穿来穿去,好不容易挤到电梯口,然后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电梯里文和丢给他一个包裹,然后说:“把这些换上。”
戴本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文和,文和摇摇头摆摆手:“别问我,这是我师傅的意思,你有问题,留着等下问他。”
戴本拉开包裹一看,里面有T恤,帽子,眼镜,还有裤子。他不明白单老是何用意,但还是快速地换上。
出了电梯,文和领着他七拐八弯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一辆豪车面前。他打开后边的车门,等戴本上车后,自己坐到驾驶位置上,开车急速离去。
戴本上车后,看见单老已经坐在那里,招呼着:“单伯。”单老微微点点头回应。
底下车库的出口,正对着马路对面的四海赌城,对面广场上人头攒动,群情激奋,车在路过广场的时候,戴本清晰的听到人们说:“这肯定是个局,欺骗我们的。”
“什么疯狂的戴本,那就是四海赌城安排的,合伙来谋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