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必达跟胡力高买得眉开眼笑,吴云华却一件东西都没瞧上,有个大爷说自己家里有件东西太大,扛不过来,问他们几个能不能到自己家里去看看?没有收获的吴云华当然要去看看,本来就是准备来学习的二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跟着过去瞧瞧。
大爷家的房子是砖木结构的,这搁在古代,至少是个地主。进门的吴云华,就四处张望着屋里的结构,青条石雕出来的天井,四檐翘角的灰色山墙,还有斑驳、生动的藻井,好好的一副藻井真是可惜,大爷刚好在藻井下面修了个火灶,藻井被熏得黑不溜秋,“大爷,你怎么把灶膛安到家里来啦?”看着有些神韵的藻井,吴云华心里暗暗直呼可惜。
“没办法,以前我家厨房在边厢房,漏雨、漏风的时候,修修也可以当厨房用,只是后来塌了,就没法用了,只好搬到这大厅里来了。”
“您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
“听老辈人说是我一个当地主的先人修的。”
“你有族谱嘛?”
“早几年就没啦!”这古代的老房子就是采光不好,天稍微有点不亮堂,里面就黑漆漆的,加上年久失修,大爷又不注意保养,只有把各个边门开了,才不会影响采光。其他村民也跟着进来看热闹。
有村民嘀咕说,老腮家早几年风光得很,村里的地和枣树,基本全是他家的,改革开放后,打土豪、分田地,才把这些地啊!枣树分给各家各户,老腮家只留下这栋破房子。村民们说的老腮应该就是这大爷,吴云华在屋里打量着,有好几个挑谷子的箩筐上,用毛笔字写上杨新腮的字样,应该是为了防止别人家拿错东西,做的标记。
这房子粗看,破破烂烂的,细看起来,还有不少的讲究,三进结构的院落设计,光出入的门就有九扇,每扇门都是大青条石框柱,都设有不低的门槛,可能是主人嫌出入不方便,自己把门槛给毁了。除了这些东西外,这家里其他东西就不值得称道了。主人不知道珍惜,屋内的好多摆设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些家具被老鼠咬了好几个洞。“大爷,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们看嘛?”
“哦,是这个东西,你们进来看。”大爷把吴云华往自己住的屋内带,里面的房间是没有采光的,大爷把灯拉了开来,屋内空间不大,只有吴云华、胡力高和熊必达进去了,其他村民只是站在门外往里张望。杨新腮这一脉,人丁凋落,几代单传。
农村人方便的时候,大的是到村里的公共厕所去上,小的,卧室里备有尿桶,因为房间太小,加上又不通风,房间里一股怪味。大爷指着靠门边上的大木柜说道,“这个,你们要不要?”
胡力高直接就上手了,摸摸纹路,看看木柜外面的髹漆,看了看抽屉的铝把手,胡力高直接把抽屉拉开,里面是一些针线、破布之类的,“大爷,你这东西也不像是老东西啊?”胡力高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吴云华,又看了看熊必达,那意思是问自己没有看走眼吧?二人不言语,说明胡力高看得差不多。
“有些年头了,我结婚的时候就在用,后来我儿子结婚就给我儿子用了,现在我儿子进城啦!这东西也没人用,大了,还占地方,我就想着让我儿子换个挂衣橱?你们看着能给几个钱?”
胡力高并不开价,而是转身看着杨新腮睡的床,“大爷,你这床怎么上面都是窟窿。”他这床倒是样式还在,也没有被老鼠咬,形制完整,只是在左右把手两边,出现了两个被人挖出来的窟窿,从挖出来的木质看,也是一般的酸枝木,只比一般的杂木贵,卖不起什么价钱。
“这不是大运动的时候,破四旧,割资本主义尾巴,只要涉及到贪图享受的东西,都要砸烂掉,我当年为了保住这床,就自己把上面的花纹给划去了,要不然保留不到现在。”杨新腮看着胡力高说道,“我这木柜要不要?你们出个价,要是价钱好的话,我这床也给你们啦!”
“老腮,你家东西能保留得这么好,就是宝物啊!”有村民开着杨新腮的玩笑。
“那可不,当年我跟我爹娘披着地主的成分,挨过多少批斗?抄过多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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