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长辈则是说道:“不止产业,还有当年那些古玩啊字画啊,都过去这么多年,找不找得找都是个问题,哪还拿得出来啊。”
“就是啊,当年我们也是担了风险的,虽然说一部分是给了自己,但这么多年保管,那一点哪够啊。”有人出言,就有人附和。
这多年过去了,当初在大宗拿走的东西,早就当成是自己的了,别说是三成了,就是五成他们也认为是自己吃亏。
祁代容看着大声嚷嚷的几位,平淡说道:“可是他是族长,又是伯爷,你们就不怕他?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他虽然年轻,但是手段强硬,你们斗得过他?”
这话一出,几个在嚷嚷的旁支一下子声音都小了,他们也见过那位伯爷,而且也知道他的事迹,那可是带人剿过山匪的,估计气性不小。
其中一个旁支长辈见几人气氛低沉,便对祁代容说道:“大爷,您是族老,也是大宗长辈,有你在,他不敢太放肆的。”
众人一听,觉得是啊,虽说那祁烨头上已经没有父母,但他兼祧大宗,大宗这边还是有族老的。
自己这些旁支对他没压制,但这些族老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将目光看向祁代容。
只是祁代容闻言却是摇头,似是自嘲的说道:“我算什么长辈啊,在祠堂,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对我可有一丝对待长辈的样?我叫他迟点搬祠堂,他听都不听,这事又怎么会听我的。”
几人一听,脸色又落了下来,的确,祁烨对待几位族老的态度,他们多少都有感觉。
想要用族老来钳制他,估计没什么作用。
见到众人脸色低沉,祁代容这时候又说道:“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旁支长辈一听,又猛地抬起眼。
祁代容说道:“祁烨才刚刚回到祁家,对我们旁支并不熟悉,总要跟我们拉进一下关系,这让就不能一上来就压迫我们。否则,若是传出去,祁家伯爵认祖归宗后便对其宗族压迫,搜刮横财,这样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敢对我们压迫,我们就鼓动祁家子弟,将事情闹大,这样他若是顾忌自己的名声,肯定不敢太过分。”
“对啊,祁家人群起而闹之,传到外面,肯定是他这个族长贪婪成性,刚回来就要掳掠宗族家产,事情若是闹大,看他怎么收场。”
有旁支长辈听闻后,一拍手掌,觉得妙极。
既然自己无法对付,那就将事情闹大。
“不过这事,一定要让更多的祁家人参与进来才行,否则无法形成一股气势。”祁代容又说道。
要让祁烨不敢收回他们的产业,就要收拢祁家人到他们这边,才能对抗这位族长伯爷。
“祁家旁支那么多房,虽然不是每房都联系紧密,但比起祁烨那边陌生的关系,还是我们比较方便,回去之后,我们就联系他们,把关系拉亲近一些。”一位族老说道。
祁代容听着,点头说道:“一定要将他们都拉到我们这边来,壮大我们的声势,才能让祁烨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商量过后离开,回去便开始跟一些血缘上离得更远的旁支搭上线。
……
清晨,天色微暗,明照坊,长盛街。
这条街上住户,大多姓祁。
而在街道小巷里面,一户人家,一位男子醒来,先是搓了搓手臂。
如今天气小雪,他盖着的棉被,不算厚。
在旁边,他的妻子也已经醒来,还有两个孩子孩子则是缩在一边酣睡。
男子叫祁平,是赵公旁支,从爷爷那辈起就不是嫡系,父亲也不是嫡系,在旁支中算是旁之又旁,父辈起便已没有太多赵公分过来的资源,而赵公一脉又曾经被抄过。
所以祁平家中并不富裕,住的地方就是一间屋子。
早起之后,穿着厚衣服。
“我去把炉子升起来。”跟妻子说了一声,就打开房门,如今算是凌晨四点多五点,寒风吹来,让祁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出门后迅速关门,免得冷风进屋。
又一路小跑到屋子侧面,烧起炉子。
一边烧炉子的同时,又去摆弄起一架独轮车。
这是祁平一家的吃饭玩意,他等会就要推着独轮车去街道上摆摊。
赚取一天的吃食花销。
若是论起祖宗来,他祖宗名头是大。
但对他而言,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祖宗的名头,并不能让他过上什么好日子。
其实这也是大族常态,别说祁家,就连皇家,那些已经离得很远的宗族,情况也差不多。
已经不能再指望宗族,会给到他们什么帮助。
祁平小的时候也很不理解,为什么都是祁家人,他们锦衣玉食,自己却要劳力更生。
后来长大了,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态也就不那么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