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一大早,姑姑就被疼醒了,她疼的用头撞墙,姑父被惊醒,赶紧去照顾姑姑,可是由于他的腿脚不利落,又有腰间盘脱出,一个没留神就摔到了地上。
这回一个在炕上哭,一个在地上叫,无奈,姑父只好打通了在城里打工的儿子的电话,让他儿子回来照顾他们。
可是由于家里条件不好,他的儿子无奈辍学,本来就一肚子怨气,现在还要让他照顾两个病人,他自然不愿意。
在电话里,他儿子还教训他们说“我外公的死你们比谁都清楚,当初就劝你们好好对待他,你们都不听,现在又让我照顾你们,你们说我该怎么照顾你们合适呢?”
一句话两个人哑口无言。又过了一段时间,姑姑终于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偷偷的跑到外面喝了农药。
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村子里的人都说姑姑的死和爷爷当初一样,都是喝了农药,所以她是遭了报应。
从此姑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偶尔能接到儿子在遥远的电话那头,吝啬的问候。
听完张爷爷的叙述,我的心五味杂陈,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怜悯这些名义上的亲人。
难怪我见到姑姑的魂魄后,她看我的眼神那么狠啦,原来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归咎给了我的父母和我,真是可笑至极。但是她人已经死了,我也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去怨恨她,正所谓冤冤相恨何时了啊!
张爷爷给我讲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张爷爷赶紧下地去拿被褥,大冬天的,如果不把被褥提前放到炕上捂热乎了,等到睡觉的时候可就有的罪受了。
可是今天这被窝肯定是不暖和了,因为被子拿出来的太晚了。张爷爷一边铺着被窝一边自责的说“都怪我,净顾着给你讲事儿了,忘了铺被窝了,你在坚持一会儿,等被窝热乎一会在睡。”
我赶紧说“不着急,爷,我一点都不困。”说着我帮着张爷爷把被子铺好,然后跳到地上说“我先去厕所。”
说着塔拉着鞋就往外跑。张爷爷见了,赶紧拿起自己的大棉袄追了出来“这孩子,咱家不比你们家,这里可冷了,不穿衣服该冻感冒了……”
可是张爷爷哪有我快呀,几步我就冲出了屋子,瞬间又回到了屋子。抢下张爷爷手里的棉袄就穿上了。然后又冲了出去。
张爷爷笑的声音我都到了厕所还能听得见“这孩子,冒冒失失的,非得冻你一下你才老实哈哈哈……”
我一身轻松的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小狗毛毛正老老实实一动不敢动的匍匐在窝前,小眼珠死死的盯着鸡窝看,怎么回事?我纳闷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结果吓了我一跳,哎我去,黄天行正蹲在鸡窝上面弯着腰,整个身子向下弯着,目不转睛的向鸡窝里边看。
白净则是坐在房檐上,高瞻远瞩呢。
我赶紧低声吆喝一嗓子“艾!黄哥你干嘛呢?”黄天行抬头见我在喊他,就跟我摆摆手,然后继续看鸡窝。
我走近鸡窝旁,悄声道“我可告诉你,张爷爷养的几只鸡是留着下蛋的,不是喂你的。这里的鸡要是少了,我可跟你没完!”
黄天行抬头,心虚的说“我不吃鸡,我都成了仙了,哪能还吃鸡呢,我就是数数,看看和上次来的时候是不是一样多,你快回屋吧,你放心,有我在这鸡谁也不敢动!”说着他还朝我摆摆手,示意我赶紧进屋。
我有些不放心,抬头看看白净,白净则是对着我点点头,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又来到毛毛跟前,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没事睡觉吧,这是来咱家帮忙看鸡的。”
也不知道毛毛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话,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说完我就跑进了屋里。刚一进屋,一股暖流就把我包围了,这个舒服呀。
因为被窝还没暖和,我就倒了一杯水给张爷爷,自己则是把瓜子拿到炕头开吃。张爷爷就一个劲的说“别吃了,这牙都刷了,咋还吃东西呢,吃完了还刷不刷了?”
哎呀,我把刷牙的事给忘了。算了吃吧,吃完了再刷一次。
张爷爷家的炕热乎乎的,不大功夫,被窝就热乎了,我洗漱完毕就直接钻进了被窝里,真舒服啊。熟话说得好,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躺着,这热乎乎的炕,热呼呼的被窝睡着就是不一样。
可是还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这个炕短,年纪大的人都认死理儿,做的炕都是固定的尺寸,而且像张爷爷那么大年纪的人,个头都没有现在的人高,所以炕想对于我来说也短了一截。
不光是炕不够长,就连被子也小,我是盖住了上边,脚就露了出来,盖住了脚,肩头又盖不严实。只要一翻身人就从被窝里漏出来了。
在家里的时候,屋子里暖和,就算不盖被也不会冷,可是张爷爷家里就不一样了,温度相差十几度,盖了被子都觉得不暖和,更何况被子还小。
我一米八几的个头,弯着腿,蜷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张爷爷见了就哈哈笑了起来“这大个子长得,炕都睡不开了,你还是横着睡吧,爷再给你拿一条被子。”
于是我只能就横躺着,这么一横着,我就直接跑到了炕的另一头。我怕睡觉不老实,把张爷爷踹了,就直接睡到了炕的最东头。
这回可好,总共就两个人,把整个五米来长的大炕都占满了。身上两条被子一盖上,不大功夫被窝里就热乎了起来,我也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感觉浑身冰凉,我被冻醒了,唉,毕竟这屋子里没有暖气,炕上的热乎气散没了,屋子也就慢慢变凉了。
冻醒之后我就睡不着了,因为冷啊,所以又困又睡不着,身子蜷缩着,越躺着身体越乏累。可是这大晚上的,外边又冷,我能干啥呀。
躺被窝里也不敢动,一个是怕把张爷爷吵醒,在一个就是,这被窝越动越凉,热乎气都整没了。
就在我难受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