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雅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一醒来就麻利下床洗漱,而是张开四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种如同死里逃生后的不真切感,上一次侵袭的时候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主动跟江羽爵争取顾悠悠时。
很久很久之前吗?其实仔细想来也就半年前吧。
总感觉半个世纪都过去了。
李诗雅翻了个身,把身上的被子抖落到腰际,才有了下一步举动。
她下床后进入了卫生间洗漱,刷完牙后,手摸到一旁的毛巾,发现是湿漉漉的。
江羽爵已经起床了吗?怎么一直没听到有动静?
李诗雅没有多想,取下毛巾沾水擦脸。
洗漱完后她走到大厅,房子极小,简单地扫了一眼便能够确认江羽爵不在这里。
他是回房间睡回笼觉了?
李诗雅敲响了江羽爵的房门,门却自己开了一条缝。
李诗雅握着门把手,轻声说了句“我进来了”便走了进去。
房间没半个人影,只有被子皱巴巴地铺在床上,还折了一角。
虽然看这隆起的幅度就知道里面不可能藏个人,但是李诗雅还是不死心地把被子掀开,收获满满的失落感。
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人就不见了?
慌张迅速取代失落占据心头。
李诗雅起初着急忙慌地打开衣柜掀开窗帘,在根本不可能塞个人的地方硬找,约莫两分钟后才意识过来可以打电话给江羽爵。
于是她返回房间,打开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好在她不喜欢也不习惯使用电子产品,即使一天没有充电,手机也还挂着电量预警坚挺地亮着屏幕。
江羽爵给她发了信息:我出去买早餐,很快回来。
大概是十五分钟前发的。
李诗雅松了口气,到行李箱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随后她陷入了一段虚无的时间。
人忽然从忙碌的状态变得空闲是会格外不适应。
李诗雅作为一个忙碌了许多年的人,一下子拥有了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她无所适从。
按照在基地的生活一样锻炼的话缺乏场地和器具,她也不想回去处理公司的破事,反正她也不会再回那个公司了,现在在柳城又没办法看望妹妹。
李诗雅突然想起一个人。
虽然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也就只有她了。
李诗雅一个电话拨过去,本想着大早上的顾悠悠可能还没醒,却被秒接了。
顾悠悠接听了电话,一言不发。
李诗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说起,便也没吭声。
顾悠悠先按捺不住了,冷哼一声便开口道:“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把我迷晕了直接让我爸拉我回家,搞到我都被关禁闭了好几天。”
李诗雅尴尬地笑了笑:“要不我去跟叔叔求求情,让他放你出去?”
她现在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对顾悠悠也没有威胁了吧?
“不用了,他昨天就解除我禁闭了。”
“那……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
不可能顾长山什么都不知道就刚好在昨天放了顾悠悠吧?
“我当然知道了。”顾悠悠忿忿不平地说道:“不就是江羽爵英雄救美把你从傅青恒手里救下来了呗。”
果然,顾长山大概是得知她跟江羽爵的关系后认为她现在已经不会给顾悠悠带来危险了,所以便放任顾悠悠了。
“悠悠,对不起,我当时迷晕你是因为我答应了傅青恒,我害怕你也被卷进去,只能把你放回家里,至少安全。”
李诗雅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真诚。
顾悠悠也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傻子都看得出来——我就是有点不甘心,为什么你要屈服于傅青恒,为什么我帮不了你,为什么我们那么无能为力。”
李诗雅的情绪降了下来,她余光瞥到床上的玩偶熊,单手调整了一下它的位置,随后整个人倒在玩偶熊的怀里。
四肢和后颈感受到的毛绒触感让她心情舒缓了了些:“顾悠悠,都过去了,不用提了。”
顾悠悠吸了吸鼻子,李诗雅已经能幻想出她抹眼泪的样子了:“也是。你现在跟江羽爵怎么样了?”
“我……”李诗雅犹豫了一下:“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