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睿自信满满,特地向医院租了一张给陪护睡觉的行军床。
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的背部就瘙痒不止,司徒睿起初还忍着没说,结果到中午那瘙痒的感觉还久久不去,他不得不到皮肤科就诊。
医生给他开了膏药,涂上后冰冰凉凉的,算是止住了痒,可那红色肿胀的皮肤并没有恢复原状。
司徒睿想到不久后就是父皇的寿宴,他这副模样被服侍更衣的佣人看见了肯定会被告知父皇,届时他就难解释了。
“医生,我这几天能消呢?”
“两三天吧,尽量睡干净点的床,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抵抗力差着呢。”
司徒睿真想回去找那个病房阿姨算账。
他刚走出门诊室,就瞧见门口站着的李诗雅。
司徒睿心虚地问道:“小希,你怎么在这啊?”
李诗雅冷冷地看着他:“我都听到了。”
“什么啊?”司徒睿被她盯得更加心虚,又不肯承认,就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
“既然得皮肤病了就回家养病去吧,别再往医院跑了。”李诗雅可不吃他这一套。
“这怎么能行?我就只是单纯被子不干净,我换一床就好了。”
“那岂不是还要你自己拿被子来?”李诗雅皱起眉头,坚决要把他赶出去:“太麻烦了。”
司徒睿急匆匆地说道:“不麻烦,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干,找点事干也……呃,让日子更充实。”
李诗雅转变了冷冰冰的姿态,语气轻佻起来:“那你这一背的红点你的父皇不过问吗?”
“也没有红点那么恐怖。”司徒睿下意识反驳。
李诗雅瞬间抓住他话语中的信息:“那就是说背上确实有明显的红痕?”
司徒睿语塞,无法反驳她。
李诗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你应该回去家里好好养伤,你在我这边睡不好,伤好的慢。”
司徒睿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我就不回去了。”
李诗雅瞥了他一眼:这个人没有羞耻心吗?他的父亲对他那么好,任由他全世界乱跑,他竟然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咬了咬下唇,心想真是得到宠爱的孩子就心高气傲。
“那行,我就把你这番话告诉达也国王。”
司徒睿睁大了眼睛盯着她:“你联系得到我父皇?”
李诗雅仰着下巴,看上去自信满满:“那当然,你当我爸摸爬滚打那么多年靠的是什么?就是人脉。”
把话说完后,李诗雅迅速回味到自己刚才对李作义作何称呼。
真让人作呕。
李诗雅手握成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肉中。
若不是在公共场合,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责骂自己怎么转头就忘了仇恨,“认贼作父”。
司徒睿被她的气势吓唬住了,信以为真,所剩下的把戏就只有求情:“别,小希,你就留下我陪你吧,你总一个人呆着,会憋出病来的。”
“现在有病的是你吧。”李诗雅转过身,斜视着他:“你不走?反正你也没带电脑过来,没办法截断我跟他的通信吧?”
司徒睿急了,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李诗雅甩开他的手,往四周环视一圈,这所私立医院开在李家不远处,位置上来说还是挺偏的,尽管如此,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看病的人,他们正好奇地看向李诗雅跟司徒睿。
李诗雅不喜欢这样注视的目光,便大步回到住院部大楼。
走到住院部才清静下来。
司徒睿跟在她身后。
李诗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厉声说道:“司徒睿,不要让我讨厌你行吗?”
司徒睿感到心口一痛:“我只是想陪着你。”
“可我需要安静,我想要一个人。”
“真的吗?”司徒睿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喜欢跟大家一起行动,会抱着我们说你很怕——”
“停。”李诗雅原本被松动的铁石心肠在司徒睿提及“以前”的时候又冰冷起来,她的神色要比先前更为严肃:“以前C国的事情我们有过约定,从那里出去以后就不准再提,没有人有过那段经历。”
“我知道,我只是——”司徒睿马上意识到自己越了界,想要辩驳。
李诗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没有只是,你让我很失望。”
那段经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痛苦的经历,有的人走了出来,有的人没走出来,为了那些仍在痛苦中的人,他们要将这件事尘封。
李诗雅是这么认为的,她提出这个观点时许多人也这么认为,所以他们达成了一致的口头协议。
司徒睿羞愧地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小希,我很害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李诗雅看着他,心头炸开浓烈的哀痛,然而她还是努力勾起唇角:“不会的,你了解我,我的妹妹还依赖我呢,我不会丢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