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起哄了一句“亲一个”,所有人都跟着闹腾起来。
江羽爵转过头看着李诗雅,一盏灯就在他头顶正上方,打下一片柔和的白光,显得那双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睛格外含情脉脉。
李诗雅心跳加速,视野变得模糊,眼前只剩下那个人,其他人与物退到了边边角角,面目不清。她右手紧攥着沙发套,手心泌出了汗。
江羽爵那双原本紧密黏在一起的唇逐渐分离开来,又很快贴合回去。
最后他抬手揉了揉李诗雅的脑袋,又把正脸面对着众人:“不要乱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
说话的同时他拿起眼前的酒杯抿了一口,目光绕场一周,就快把“心虚”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原本屏住呼吸等待一场大戏上演的众人此时情绪低落了起来,没有人再愿意发表意见,最后还是凌迁打了个圆场让江羽爵以后请大家吃饭。
江羽爵拍了拍李诗雅的背,后者才如梦初醒般找回了理智,跟着他离开了。
李诗雅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留意他们后,扯了扯江羽爵的袖子。
江羽爵把头靠过去听她说话。
“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去吗?”
江羽爵也瞟了眼人群,有几个路过的人往他们这扫了几眼,只当他们是在卿卿我我就快速走过去了。
他没有说什么,低着头揽着李诗雅刻意绕过熟人就出了大厅。
早在房间里那群人起哄时,热闹的气氛——或者是一些别的东西就让他浑身燥热得很,后背也出了汗,出去大厅的那一刻他就把西装外套利落地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二人回到车上,关上门后,贴了防爆膜的车内犹如一个密室。
江羽爵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开灯,让人看不清表情:“怎么突然间要求要回家?”
李诗雅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常:“就是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想回家歇息。”
“那个大厅的上面是酒店,给每个人都配了房间。”
“我不是被邀请来的,是你带来的,也给我配了一间吗?”
“你可以暂时呆在我的房间。”
“那怎么能行?男女授受不亲。”
江羽爵开了车内的灯,整张脸看着严肃无比,显然没有接受她的理由。
李诗雅感到心虚,但是她是个伪装的高手,面上没有流露出半分怯懦和慌张。
半晌,江羽爵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
他终于启动了车子,往李家老宅开去。
李诗雅一直沉默地看着往后倒退的风景,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来她到底是在害怕江羽爵会不肯帮她顺利执行计划,还是说为自己利用的行为感到羞耻。
话说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安静的江羽爵,连遇到红绿灯把车子停下时也不肯分一个眼神给她。
这个人是生气了吗?
其实江羽爵思考的事情并不比她的简单。
先前他派人去打听李诗音的事,首先是困难重重,翻遍了所有医生愣是找不出一个说接手过李诗音的,然后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护士以及一些医院的后勤人员,才从一个清洁大妈嘴里问出李诗音居住在某个偏僻的疗养院。
给这个清洁大妈塞了一大笔钱当探子,过了好几日,她才吐出些许信息。
她只说现在李诗音住在一个病房里,没有见她出过门,所有与她有接触的医生都不肯开口讨论。
不过倒是有护士说李诗音是自己跳楼的。
江羽爵又花了好一通力气才撬开其中一个医生的嘴,花了天价,加之一点威胁,才得知李诗音确实是跳楼的,还成了植物人。只是这医生仅在李诗音坠楼当日见过她,此后就被撤下了。
江羽爵猜测是李作义换了一批医生照顾她。
昨日他派人潜入医院去找李诗音的病房,却没有找到她人。
这件事的调查真是九曲十八弯,江羽爵有理由相信是李作义封锁了消息,不知是家丑不可外扬还是说这件事另有隐情。
李诗雅那难过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对这件事知晓几分。
江羽爵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到李家老宅的时候,李诗雅忽然喊了声“停”,江羽爵吓了一跳,赶紧踩下刹车,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倒去,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
李诗雅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江羽爵的表情没有变化:“什么游戏?”
“我要是提早退场回去被我爸发现的话会被骂的,我想偷偷潜进去,这样,我们玩捉迷藏,我先进去,过十分钟你再进来。”
江羽爵猜不出她心里的小九九,飞速思考一下,随后笑着回答:“好,听你的,输了有什么惩罚吗?”
“任君处置。”
“好。”
于是李诗雅先下了车,所幸穿的鞋子鞋跟不高,恰好又是守卫低峰期,十分顺利地溜进去了。
她第一时间直奔李作义的书房,从鞋子掏出一根金属丝,小心翼翼地塞进锁眼把门给开了,就这么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