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孙德谋这个家主开口了，拍板做出了决定，说：
“行吧，我调两个经验丰富的掌柜给你试试，如若不行那就再行商议吧。”
“我孙氏一族也已经到了兴衰荣辱的关头，任何可行的机会都不能错过啊！”
得到父亲首肯的孙鹤忠顿时大喜，立刻就重新跑回江宁，去找姬烨煌商量合作的事情了。
这次再相聚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为涉及商业机密，交流的地点也从教坊司转移到了姬烨煌酒坊的后院。
一壶酒，两个人，三碟小菜，四下无人。
已经达成合作协议的孙鹤忠在姬烨煌的面前也放松了很多。
在酒精的帮助下，他对着眼前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大吐苦水。
从与他的交流之中，姬烨煌多少也了解到了孙鹤忠的难处。
他们孙家鹤字辈的子弟足有上百人，嫡系，旁支，甚至被赐姓的家臣都囊括其中。
他们之中有的走修炼一途，有的走仕途，有的经商，真的可以说是人才辈出。
而孙鹤忠表面上看得风光，但在孙氏一族之中其实日子也不好过。
大家族嘛，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权力斗争。
主家，分家，旁支，外戚等等。
每个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都会手段尽出，其中不乏会动用一些卑鄙的阴招。
孙鹤忠虽然是这一代孙家家主的儿子，但他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和一个二哥压着呢。
他们两个几乎将孙家主要的生意全都分刮干净了，留下的全都是一些在长辈们眼中不入流的生意。
餐饮，酒水，教坊司，赌场，勾栏等等。
孙鹤忠在大家的眼中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掌管这些生意看上去也是理所当然。
但姬烨煌知道，孙鹤忠和他其实是一类人，表面纨绔，其实心思缜密，而且懂得隐忍。
他在皇帝面前装平庸，装纨绔，这样才能避免遭到皇帝的忌惮，避免留在京城成为质子的下场。
而孙鹤忠要装纨绔，则是需要在他那两个兄长和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手下求生存。
以现在孙鹤孝针对他的程度来看，但凡他要是在早些时候展露出丝毫的天赋，无论是修炼、仕途、还是经商，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可能是压抑在自己心中太久了吧，孙鹤忠借着酒劲是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都说出来了。
他抓着姬烨煌的手，红着眼睛，语重心长地说：
“姬兄啊，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像我家这样的门阀世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小到大我遇到的‘意外’都已经数不清了，要不是我装着玩世不恭，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厮混，我早就死了。”
“即便到了现在，族里的人到底还是对我不放心。”
“父亲表面上答应了我的请求，结果还派了两个掌柜盯着我呢，你说我能不难受嘛！”
“如果这次生意失败，我那大哥肯定以此为借口对我发难，到时候估计就真的生死难料咯。”
姬烨煌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那么点感同身受，说：
“你父亲也有你父亲的无奈，毕竟是一家之主。”
“他的每个决定都将影响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真的一步都不能踏错，压力挺大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咱们的生意肯定黄不了。”
“说什么都不如直接带着钱财回去更加直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