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热情跟两位客人打招呼,让座,她准备了各式茶点,并泡好平时朱教授都舍不得自己享用的好茶。九月也跟着忙前忙后,此时正在切水果,满满两大盘,端了出去。
贺阿姨眼睛就笑盈盈盯着九月身影看,越看越喜欢。
“贺阿姨好,凌典,二位吃水果,我妈早上去市场精心挑选的。”
“好,好。来,九月,你也坐。”贺阿姨指了指凌典旁边的位置子。
九月看了凌典一眼,四目相对,凌典眉眼弯弯,“九月,好久不见。”
她脸微微发红,也说道:“是,好久不见,”便也坐下来。
“看着九月又清瘦了些。”贺阿姨说道。
“可不是。”朱太太话匣子就打开了,说九月回了安源小镇,原本希望她能好好休息,没想到每天围着二老忙家务,忙置办,学做饭,样样插手。“就这样没停没歇,晚上还要看书到很晚。吃得又少,不瘦下来才怪。”
贺太太话题也跟着延伸,说九月看着就踏实,乖巧。
凌典见九月垂头在旁听长辈聊天,不发一言。便拿了水果叉子给她水果,九月微笑接在手里,也并不吃。
不知怎么,大家话题一转,又说到九月在网上被网暴的事了。贺阿姨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凌典一开始就在我们面前说九月不是这样的人,我们自然是相信的。无奈世人像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可劲拿捏着九月不撒手。”
“说起这事啊。我们晚上都睡不着觉。”接着朱太太便说起九月回来那天的样子,说着眼眶都红了。九月走过去抱住朱太太,轻抚她的背:“妈,我们不说这些了。”
贺太太也陪着沉沉叹了口气:“我们呢也帮不上什么忙。典儿这孩子轻易不求人,破天荒的央求他爸爸能帮忙让舆论消停。你们也知道凌老头子那脾气,一生坦坦荡荡两袖清风,最看不得用公权做私事,立马回绝了典儿的央求。我就帮腔,九月好歹是自家人了,你于情于理也是个长辈,明年就要退休了,就算没有这一官半职的,是不是也得为儿女想想艰难处境?”
听贺太太说起这些,九月朝凌典看了一眼。他低着头想着什么。
“你们猜怎么着,他回绝我说:‘说的轻巧!从穿上那身公职制服,从此以后每时每刻、所作所为都代表这个职位,代表责任。你以为下了班,脱下公职制服,或者退了休,别人就将你看作一个普通父亲了吗?绝对不可能,你头从到尾,从公到私都烙着印!’所以,不仅是凌老头子不肯插手,还让我和典儿不要插手有任何动作,说我们也代表他。只能祈祷清者自清,放着这样的情况发展,反而有些爱莫能助。”
朱教授点点头:“老凌说的句句在理,一身正气令人感佩!我们理解的,何况这事将你们卷进来就更复杂了,只希望舆论早日消停。”
朱太太点点头,跟着叹气。看着满屋沉重,又将话题转移开来,聊起最近学会制作韩国泡菜了。
贺太太家里有佣人,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生只执教鞭,所以听着好奇,便一句紧跟一句的问。
朱教授怕后生听着生乏,便借口让九月带凌典四处转转,到饭点再叫他们回来。
小镇不远处就是海滩。
九月领着凌典在海滩上走了一会,两人有一句没一句,你问我答,没有深入的话题。
“以后有什么打算?”凌典问。
九月这些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时竟开玩笑说:“我爸爸说养着我,嫁人了另一半接着养。”说完忍俊不禁。
没想到凌典微微一笑,回答道:“我觉得挺好的。但你不会甘愿过这样的生活。”
“你怎知我不甘愿?也许这就是我喜欢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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