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九月拿出两个光盘，那可是她在图书馆唱片里挑了好久的，自己大病初愈那会儿，有一段时间老是失眠，她便靠听这个缓解，还挺有效：“这两个唱片都对失眠很有用。一支海顿《小夜曲》，一支张晓红《云水逸》，你有唱片机吗？晚上听听。”
枝爷看了看摆在他跟前的唱片蝶，崭新还没拆封，看来是她专门给他去买的。
家里是有唱片机的，亡妻喜欢听台湾歌曲，专门买来，她走后，就再没用过。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枝爷问，松弛的眼皮显得眼睛小，目光很深很沉。
“你忘了，我第一次来就踩坏你的无价之宝，你都没要我赔。”九月说的冠冕堂皇，“我这人最怕欠人情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赶紧还了，以免落下心病。”
枝爷竟然笑了一下，“如今这样复杂的世界，还有你这么个天真的人。”
“我可不天真，人好人坏我看得清楚，对一般人我的防备心可强了。”九月坦言道，“上次来你店里，本来心情不好，喝多了到处走走，你虽然没怎么理我，却亲手做了一盆青草盆栽送给我。我还记得你说，草的处境比人类惨多了，它都能有滋有味的活着，人有什么可抱怨的。”
枝爷没有作声。
九月道：“我至今都想不起来父母是谁，也想不起来我有哪些亲人。孤单不可怕，可怕的是要用一生作为代价，为孤独买单。枝爷，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就交个朋友啊。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聊聊，别沉浸到悲伤情绪中，对身体不好。”
枝爷还是没作声，只是吸了吸鼻子，头扭到一旁。
九月愣了愣，扯了两张纸巾放他手上：“枝爷，对不起。我不会说话。那你趁热把汤喝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九月离开后，枝爷拿起唱片碟打量一番，嘴角微微弯了弯。
尚云打电话来的时候，九月正穿过普世广场往住处走。电话一接通，他就开门见山：“方便视频电话吗？”
广场上人来人往，九月想了想，说道：“等我到家，现在普世广场，人多不方便。”
他沉默片刻道：“十分钟后连线，大家开会讨论你邮件内容。”普世广场离她住处不远了。
九月应了一声，便蹬着一双高跟鞋“哒哒哒”跑回去。到家刚好十分钟，还没歇匀气，蔡卓发来群邀请，一个命名为“文化团队训练项目组”的群，接着就是视频会议邀请。
会议已经进行一阵子了，九月是中途加进会议群，所以进去后，议题暂停了一下，蔡卓介绍道：“刚刚进来的是我们文化训练团队的外聘教练—慕九月，之所以是外聘，因为她在我们公司之外有正式工作，所以一才难求，以这种方式合作。
刚才我们讨论的方案就来自她的观点。虽然董事长已经将她的想法本原讲解了一遍，但我们还需要详细讨论，如果用邮件或微信沟通非常耽搁时间，毕竟这个项目我们打算尽快投入实施。所以临时将九月拉入群内方便沟通。九月，跟大家打个招呼吧，这些都是普世高层，以后他们就是每个部门的文化训练实施人和团队监督人。”
“大家好，”九月一边快速打开笔记本，一边说道：“普世团队闻名瑕迩，非常荣幸跟大家一起合作。想必大家都已经将方案过了一遍，既然我参与进来，就从头介绍下我的思路。”
笔记本已经打开，普世高管中大部分人都见过九月，不，应该是熟知九月。因此一点也不敢小瞧她，只是如今以这种方式合作，惊讶有余。
“九月晚上好。”他们纷纷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