芰荷边踉跄的跟着秋习走,眼中的泪边也在不停的流,“少奶奶,那是姑爷,那就是我家姑爷呀,你没见过他,所以你不认识……”芰荷的称呼也改了。
秋习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拽着她走。
“少奶奶,别走啊,那真的是姑爷。在家时,你不是一直盼着他回来吗?他不是还给你写了信的嘛,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不能再放他走了!他是好人,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如果这次错过了,就再也难找的呀!”
芰荷不敢大声哭,怕被人听了去,只是小声不停的啜泣。
到了后院最僻静的一个地方,秋习停了下来,她松开芰荷的手,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她也没有大哭,而是伤心欲绝却使劲压抑却压抑不住的啜泣着。
秋习这一哭,倒止了芰荷的哭。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蹲下身子,把手搭上秋习抖动的肩膀,“秋姐姐,你,你……”瞧,这称呼又换了过来。
“我其实,早就认出他来了……”秋习抬起头泪眼娑婆。
“什么?姐姐不是没见过他的吗,怎么会认出他?”芰荷不明所以。
“是,是上回他们走时,司公子和我说的,他说,他说裴如渡就是裴轻舟,如渡是他的字。”
“啊?也就是说,上次他们来时姐姐就已经知道了?”芰荷又抹了抹眼睛,把秋习拽了起来。
秋习往前走了两步,把背靠到墙上,她用两腿支撑着身体,两肩无力地往下耷拉着。
“我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已经被裴家的人装进棺材埋进了土
里,你说,你现在去告诉裴轻舟说我还活着,他会不会也像那个盗墓的人一样被我给吓死?”
芰荷一滞,虽没说什么,眼神中流露出的也是认同这说法的。
“如果裴家人看见我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得不得以为是见
到了鬼?”
芰荷走过去,也倚到了墙上,头也耷拉下来叹了口气。
“什么,她们说什么?听这声音我怎么觉得是那个打了我还把我抓起来关在这里的秋老板?”
屋里的瘦李正百无聊赖着呢,突听有说话声,于是全身一振,他悄悄地站起,走到窗子前用手指头把窗户纸给捅了个洞,把一只眼睛闭上,把另一只睁着的眼往外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她。”
瘦李听了个囫囵半片,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死啊活的,他在慢慢地细捋外面两人刚刚说过的话。
秋习和芰荷原以为这是自家铺子的后院,而且还是最里头,绝对不会隔墙有耳,可他们哪里知道,关晓也正因为这是院子的最里头,也不怕那瘦李乱吼,才把他关在了这里。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还真就是巧了,秋习和芰荷的话,让被关在这里的瘦李给听了个全和。
“也是,他们以为姐姐已经死了,即便是告诉他们被盗墓的人给救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所以,我才不让你去认那裴轻舟。你如一认,后续将有一系列的事在等着,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酒坊不要了?铺子不管了?跟着裴公子回去说明原由?然后,然后你知会有怎样的结果?继续在那个家和裴公子结婚过日子?或是回到父母身边?或者还有他们想要的我还猜不出的结果?那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都前功尽弃了?我们要为女子们争一争,要干一番大事的想法可还能有望?”秋习滔滔不绝。
芰荷看着秋习,心情很是复杂,“姐姐说的是,真的不能去相认,只不过太太可惜,像裴公子这般人才,属实是难找啊!”
“如此原来!这下子我可听明白了,原是这丫头是死而复生了的,是被个盗墓的给救了的,她不想再回到原来的婆家,而是想要出来干点事情的。对了,还有,那个盗墓的被她给吓死了!”
瘦李一双贼眼骨碌了几骨碌,“哼,真是天助我也,我正为没有后路烦心着呢,这不,看到路了!”
瘦李攥紧青筋暴起的拳头,咬着牙恨恨地在心里道:“姓秋的,你断了我的前程,我岂能让你好过?咱们等着瞧!”
那天晚上,瘦李打倒了给他送饭的小伙计,逃了!
关晓告之秋习,问其详情。
“我以为,把他关在铺子后院最里头的那间屋子里会很安全的呢,那里墙很高,是跳不出去的,屋子也很严实,上的锁,谁知,谁知他竟然把小伙计给打晕了换上他的衣裳跑了。”
“什么?大哥你说什么?瘦李被关在后院儿最里头的那间屋子里?”
“是啊,怎么了东家?”
“我昨日就是把芰荷拉到了那里,我也以为那里是最安全的。看来,我们俩说的话全让瘦李给听了去。”秋习脑中一片混乱。
“你,你们说了什么?”
“当然是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了。”
“怨我,都怨我!东家,你给我时间,我定会把瘦李给找回来!” 关晓更加自责。
“先不忙,我想,那瘦李不过是想在我的死上做些文章去弄些好处罢了,就先别管他了,反正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们那儿的。大哥,你就别自责了,你又想不到我和芰荷会去了那里。”
是啊,谁能想到,后院那么大个地方,她们却偏偏去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