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说,如果把‘不悔’、‘来得及’、‘不迟’放一起来选,还是‘不迟’二字好听。”
“姑娘倒是有趣。不过,因为有叫‘不悔’的,所以我才叫了‘不迟’,不然兴许也会选不悔的呢!”柳不迟笑得纯真。
“小女子冒犯了。”芰荷说完脸有点红,赶紧退到了一边儿。
“不冒犯,不冒犯,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和朋友一样嘛。你身边的人都如此纯粹,可见你当是更纯粹的。”
那后一句柳不迟是对着秋习说的。
“让柳公子见笑了。”
“我喜欢纯真,纯粹,这样才轻松。人啊,就该轻松地活着,别把自己弄得很累。”
“是,我也赞同!公子您坐,喝茶。”秋习把准备好的茶倒上,柳不迟很自然地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好茶!”柳不迟拿起杯子在手里转了转,“这白瓷杯可是出自定窑?”
“公子好眼力,定窑以产白瓷着称,我也是从镇子上的一家铺子那儿定制的,还有那些酒瓶也是。”秋习往柜子上指了指。
“哦,这个好,可以买来送朋友!”柳不迟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柜子那边儿去看瓶子。
“样式和图案都是自己设计的,但还不够完善,我还有新的想法,下次再完善就是了。”
“嗯,人的想法总是层出不穷,也怪有意思的。”柳不迟拿起一个瓶子仔细地看着。
“也许,这就是公子说的平庸的快乐吧,我们以此为乐。”
“这样好!自己去创作,去付出,然后收获自己的果实,真的是件很惬意的事。
“对,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如靠自己来得踏实。”
“有理。秋东家可有想过往京城发展?”
“也曾有人问过我,但现在条件还不允许,不管是资金还是人脉都还欠缺。再说我初入商场,还看不懂个中乾坤,经验就更是谈不上了,所以还有点怯怯。不过,都说人往高处走,等条件允许时,等我再强大些,我会考虑的。”秋习说的很客观。
“其实……”柳不迟想说,“其实这不是问题,资金和人脉我都有”,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他们才认识,不对,确切地说,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还不能算是真的认识,所以他不想太冒昧。
“其实……我是说,循序渐进稳当些。”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不是个上进的,没什么鸿鹄之志,但对那些看不起商人,却又不能不使用从商人手中流通着的东西的家伙们,属实是不很理解,所以就,就也加入到了行商的行业中。”柳不迟摇了摇头。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公子是……”秋习试探道。
“我有铺子,有酒肆,呵呵,还有……”他看了看左右的人,小米和芰荷在小声不知说着什么,春娘早去弄自己的账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但他还是谨慎地往秋习跟前凑了凑,“还有不太好明面说的地方,比如赌场,欢场。”
“其实也没什么,存在就是合理,你不做自然也有他人做,公平交易就是了。”秋习笑道。
“秋东家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证明您是理性的,我也就不再在乎那些说三道四的人了。”
“不在乎就听不见,不信您试试?”
“好,好,好,我记住了! 觉得我们是酒逢知己,倒不像是初见呢。” 柳不迟道。
秋习抿嘴一笑并未接这话,毕竟是男女有别,还是不能太过随意。
稍许,她才道:“柳公子还是来品尝一下我们的酒吧,您兄长可是都品过了的,如不请您品,岂不是厚此薄彼。”
“嗯,也好。”他跟在秋习的后面进了里间。
五个瓶子装着五种酒样儿摆在个大案子上,酒瓶的前面是五个晶莹剔透的小白瓷盅,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先向柳不迟行了一礼,然后把衣袖往上撂了一下,露出节女孩样的皓腕,他先把第一个瓶子里的酒倒入第一个小盅子里,停下,“您请!”
柳不迟看着美少年点头“嗯”了一声,拿起酒盅看了看,“真是好颜色”。他是一语双关,既是赞酒,也是赞少年。然后啜了一口,但他只是品,并不评。
接着,少年又拿起第二个瓶子,一直到第五个瓶子。
酒倒的很少,少年很有尺度,每种几乎就是一口。这,可是关晓刻意地训练出来的。
屋里很静,只有少年一抬腕时的微动,和柳不迟文雅的啜酒的轻声。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先是一种,而后是两种,多种。但多而不混,只要你细细地品,总能从中嗅出玫瑰,兰花,菊花等的香气……
“各有特色,每种都好,是能让人相思的佳品。”每种都品尝过后,柳不迟才赞道,同时他也想到这个铺子的名字“相思醉”和这些酒的贴切度。
“柳公子喜欢就好。”
“吾甚喜!”
他在心里想,“我一定要和这个秋学飞合作,她的酒里不仅有味道,有色彩,还有灵魂,对,就是灵魂。”
他有点后悔,怎么没早些遇到她。
“不过,现在遇到也不迟!”他会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