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秋习声音轻了下来，一双眼睛也在审视他。
“没，没怎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是说，你和程大哥看好那个黑衣人，他没准儿会去‘三福班’。”
“好，知道了。”方自逸点头。
“这几天有事你就先忙你的，不用按时按点来酒坊。”她知道方自逸有心事。
“好。”方自逸把手头的活干完后，和秋习打了个招呼，便去找程竹了。
他的心有点乱，怎么一听说她和别的男人见了面竟然会不舒服？
当然，也不是说和任何男人见面都那样，只是对她有别样心思的男人。
他使劲地晃了晃头，要晃掉心底的烦恼似的。
关晓边干活儿，边竖着耳朵偷听。
他看出了方自逸情绪的变化，而变化的起因是秋习提到了关文炫。关文炫对秋习的心思他看得出来，方自逸对秋习的心思虽表现的不太明显，但对于老江湖的关晓来说又岂能察觉不出？
关晓有点替方自逸着急，可他又使不上劲儿。这毕竟不是什么别的事，男女之间的事，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摇头轻叹。
夜晚，冷月当空，繁星点点。苍穹深邃的让人不敢往深里看，真怕被吸了进去。
三福班的房顶上，静静地趴着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昨儿个晚上何顺发被老鸨认错，又没被小丽发现，轻轻松松地就如了愿，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等小丽睡熟后，他偷偷地回到了客栈，一宿好睡，竟连个梦都没做。
“看来我和小丽认识的那个‘爷’很像，不然，她们怎么都把我当成了那个人？嘿嘿嘿嘿……”一股兴奋之感从黑衣大汉的心底里涌了出来。
馋猫的特点就是一个贪，荤腥的东西哪能吃得够？
黑衣大汉仰躺在床上双手垫着脑袋，左腿支愣着，右腿搭在左腿上惬意地晃着，脑子里想着昨晚的艳遇，等着夜半。
何顺发这几天心情不好。本来以为把马弄惊了，就能要了那姓秋的命，可没成想，姓秋的竟然没事人似的依然如故，竟然还在“一品墨客”里和人喝酒。
他气得不行。想方设法地到处打听，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能问出来。
凡被问到的人都说，那天雪太大，谁会耐烦地去街上看有没有什么惊马？有病吧？
也是，搁他，也不会有那样的剧情。
味同嚼蜡地在酒坊里吃了几口饭，嫌不好吃，扔下了筷子，“还是去小丽那儿找点什么吃的吧！”
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声，何顺发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两盏迷迷蒙蒙的栀子灯在向他招手，他紧走了几步。
“哟，何爷，你今儿个可比昨儿个早。”老鸨笑着打了个招呼。
何顺发敷衍地“嗯”了一声就往里走。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什么比昨儿个早？我昨晚根本就没来。”
“这老鸨，许是看花了眼。”他也没在意，直接就进了“牡丹居”。
见何顺发冷着脸，小丽忙上前帮着他脱掉了黑色的外衣。
“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儿？酒坊的饭是越来越不好吃了。”
“有，有，爷您等着。”小丽扭着三节腰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进来了一些吃食。有卤牛肉，花生米，几样小菜儿，还有一小壶酒。
“爷，我们这儿啊，时常都备着现成的吃食，有时半夜三更的都有找吃的客人呢！”小丽笑得妩媚。
“嗯，好，好。快坐下来一起吃。”何顺发这时脸上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小丽先给何顺发倒上了酒，又给自己倒，“爷，昨晚上……”
“刚才我一进门，你知老鸨和我说什么？”何顺发瞅了小丽一眼。
“妈妈和爷说什么，我怎猜得出？”
“她说，她说我今儿个比昨儿个来得早。”何顺发笑着喝了口酒，“不知是她眼睛花了呢，还是她记性有问题？按理说，她也不是很大，我昨晚儿上什么时候来了？”何顺发笑着直摇头。
小丽一瞬间就懵了，她刚才不是也差一点就问出，“爷，您昨晚是何时走的”话吗？
“也许，也许真是妈妈看错了呢！”小丽哪还敢再说别的，赶紧打了个圆场。
“嗯，许是吧。”何顺发夹了快卤牛肉，“这牛肉味儿不错，正好下酒。”
“嗯，味儿好爷您就多吃点。”
小丽边给何顺发倒酒边想，“昨天那人究竟是谁？竟然连妈妈都会认错？也是，他的身材和爷那么像，我也是一点都没感觉出异样来。不对，我昨晚上睡得早，那人来时我的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小丽有点走神，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小丽，你怎么了？”何顺发看到小丽抖了一下。
“爷，我突然感觉有点冷。”小丽颤颤巍巍地嗲嗲道。
“是不暖和，我也有点冷，一会弄点热水泡泡澡吧！”
“好，爷您先喝着，我去让他们打热水来。”
“嗯，你去吧！”
小丽战战兢兢地走了。她越想越害怕，又不敢和何顺发说。
侍者打来了水，浴桶就在屏风后面，两个侍者几个来回就倒够了水。
这时，何顺发也吃饱喝足了，他抻了个懒腰，“一起洗洗暖暖身子吧！”
“爷，还是您自己洗吧，我昨天已经洗过了。”
“那好，你先在被窝里等我，我洗完给你暖身子。”
“好，那我在床上等爷，就不帮您洗了。”小丽脱了衣裳就躺到了床上。
发生了昨晚那种事，她哪还有心情帮他洗澡。
“不用你帮，你发冷，可别病了才好。”
她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和那个身材和这一位差不多的人。
何顺发扑了扑了地在里屋洗着，小丽闭着眼睛继续想着……
“牡丹居”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黑衣人兴奋地走了进来。
“今晚上好，老鸨没在门口，比昨儿个晚上还顺。”黑衣大汉得意的忘乎所以。
见美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大汉心想，“这是在等我呢。”
他忽地一下吹了灯，就往床上扑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