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发虽然躺在被窝里,心里却还是在盘算着他的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狗改变不了吃屎,狼到天边还是狼,小丽怎么能改变得了他的本性,像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听取别人的劝呢!
兴隆酒坊的账房里,东家周清川和大掌柜舒合,在很仔细地看着账房拿给他们的往来帐簿。他们的账房很认真,很可靠,也很会做人。每年年底,都会把详细的收入和支出两本账给东家和大掌柜的过目,让他们知道一下,这一年里所有的收支情况。
“顺发近日都在忙些什么,怎么好几天了都不见他的人影?”周清川问。
“我也不太清楚。他历来都是神出鬼没的,很多事情都不和我们说。”舒合眼睛在账本上嘴上却回道。
“他这人呐,脑袋活泛,不知又在想什么主意呢?”周清川望了舒合一眼。
“是啊,自从‘一品墨客’有了下家,他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其实也无需这般紧张,做生意嘛,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哪有什么常胜的将军。果树还有大小年,岂能年年丰收。再说了,你不创新,人家就会创新,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才是关键呐,咱们的酒,始终就那样,也没什么变化,人可都是喜新厌旧的,谁不想换换口味呢?”
“这些年,咱们在镇子上,也算是屹立不倒的了,看来这风水呀,也是要轮流转的喽,老天爷怎会让你处处都站着上风呢!”
“嘿嘿,也对,这也算是公平吧!”
“不过,也行了,这么些年,咱也够本了。虽然咱是商人,也不能做那黄白之物的奴隶。钱那东西,多少是多呀?够用就行了。”
“东家,你倒是看得开。”舒合笑。
“该看开的时候,就得看得开,何必钻那牛角尖呢?越钻越小,我可嫌挤的慌。”
“是啊,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嘛。”
“咱俩呀,想的倒是差不多,哈哈哈哈!”二人说着说着,便大笑了起来。
“那是,不然咱们怎会合作了这些许年!”
他们的话,都被门外的何顺发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哼,我就说他们不行,这不,没等怎么着,就自甘暴弃了,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看来,他们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我自己来争个高下。”
想到这,门他也不想进了,本来还想着与他们商量一下对策呢,听他们这一说,肯定是话不投机了。心里有点生气,转过身悄手蹑脚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心事重重地躺到床上琢磨着,“那司老婆子的酒坊,不但请了酿酒的高手,还请了身手不凡的功夫高手,看来,想从酒坊里下毒是不可能的了。”他把脑袋在枕头上晃了晃。
“像上次那样,往里边安插自己的人也是不可能的了,想必他们也已经怀疑上了。能不能收买他们的工人呢?嗯,这个可以试试,我就不信能有不爱钱的人。”
何顺发打定了主意,准备从他们酒坊的内部着手。
不过,这次可真让他失望了,因为酒坊里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能背叛秋习的。
“东家,大掌柜,是我,二牛。”小厮二牛在外敲门。
“二牛啊,进来吧!”舒合喊了一声。
“诶,就您二位?”二牛往四周扫了一扫。
“怎么,你不是来找我们的?”大常柜的问。
“是,是是,当然是啦!不过先前我见何二掌柜的站在门口,还以为他也在呢!”
“何时?你何时看见二掌柜的?”舒合问。
“就,就先前没一会儿的功夫啊!”二牛道。
周清川和舒合对望了一眼。
“你有什么事?”
“哦,对了,杏花酒楼有人来了,说是来送订单的。”
周清川和舒合相视一笑。
“知道了,你先前去好好招待,我们马上就过去。”
二牛答应着转身离去。
“这不,订单来了。只要咱们本本分分地做,哪就会饿着了,何必只想着争那个第一呢!”
“就是,就是。”
二人笑着,一起往前厅走去。
人都说,无商不奸,其实,也不尽然,有良知的商人,问心无愧的商人还是有的。就如这周清川和舒合,他们虽然与何顺发一起共事了很长时间,但照样是清者自清,并没有被污了颜色。
至于秋习酒坊里的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就像何顺发对小丽说得那样,去下毒,怎么能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