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习很是欣慰,“倒是个勤快的!”
诺大的一堆米,有方自逸帮着,比之以前省了不少的功夫就都装进了锅里。
然后,秋习又告诉他煮米的火候,天锅上怎样加水,换水,锅底下的火如何控制等。
一边上的小米和芰荷也是手里忙着,眼睛也没闲着地注视着他们。
“芰荷姐你看,房大哥挺能干的,看上去很瘦,力气倒是不小。”
“嗯,毕竟是男的嘛。”
“这下可好了,力气活儿有人做了,咱们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但也不能一点不做,少做些就是了,不能力气活全让房大哥一个人去做,那也说不过去。”
“嗯,芰荷姐说的是。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做多了也会累,这些我都省得。只是有了房大哥,感觉好像又多了个主心骨儿。”小米笑得纯真。
“哦?怎么说是又?”
“嗯,以前小姐是咱们唯一的主心骨,现在房大哥来了,感觉就又多了一个似的。不知怎地,总觉得房大哥是可以信赖的人。”二人的目光一起往方自逸的身上扫去。
“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房大哥一点也不感觉陌生,像是自家人。”
方自逸虽不知两个小姑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却猜得出是在说自己,因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往自己的身上瞟。
反正他也不介意,自己是坦荡的,没什么目的性,不过是想要把自己的那块玉找回来罢了,因为那是父亲给他的东西。
所以,任由着小米和芰荷怎么打量,他都装作看不见,只是认真地做他的事。
春娘知道酒坊活儿多,就和秋习说下午再去学做账,上午仍然来酒坊和他们一起忙活。
“妹妹,你说要弄个警示牌的话我和素姐姐说了,她让你有空给她写一个。”春娘边干活边和秋习说着。
“素姐姐也真是,她的酒楼,倒让我这个外人来给她弄警示牌子。”秋习抱怨。
“还不是因为那天你帮了她,你不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啊!这可是你自找的。”春娘笑。
“嘻嘻,也是,我是自找麻烦。”想了想她又道:“其实,也不能说是自找麻烦,那人如不是喝了咱们酿的酒,我也不一定会当那个出头的椽子。”秋习为自己辩白。
“行了,就你那愿意打抱不平的性格,与不与你有关你还不是都要管。”春娘揭她老底儿。
“哦?谁说的?我有吗?”秋习调皮地看着春娘笑。
“还你有吗?问问老夫人,在官道上你不管闲事,能到这里来?躺在雪地里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自己下了婚轿,把人家放里了?”
“好了好了我的春姐姐,什么大事似的,别这么耿耿于怀的了,都让人家有负担了,不知道的就像是人家有所求似的。”
“什么有所求?”春娘没听明白。
“你看,官道上为老夫人说了话,老夫人就让我来了她们家;雪地里救了你,就巴巴地去寺院把你找了来干活儿……”
“你呀,净能瞎想,什么有所求?这是好人有好报!花若不香,蜂会自来?你若不好,谁会懒得搭理你!”春娘说的再是理直气壮,声音却依旧是软软好听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掰扯了,你总是有理。不过你得告诉素姐姐,我可是要收费的,不能白写,而且收的还不能少!”说完自己嘻嘻嘻地笑。
“行行行,我就这样告诉她,看她怎么说。”春娘也笑。
“也不看看咱们都忙成什么样儿了,人手也不够,她也不想着为咱们招几个人来。”秋习的话里有些微的埋怨。
“今天我一并把这话都带给素姐姐,她门路广,没准儿还真能给咱们招到人手呢!”
“嗯,你下午就和她说去。”
“好。”
“还有,玫瑰酿已经调好,问她何时要,我找时间给她送去。”
“她呀,还不得让马上送去?素姐姐也是个急性子,何况有了咱们的酒,她的生意可是好了几倍了呢!”
“一个女子,能做了这些许年的阵,也是她的能耐。素姐姐真是位女中丈夫,真的令人佩服。我还从没有真正的佩服过谁,她是第一个。”
“妹妹也会,只是时日还短,如假以时日,妹妹肯定也会是位女中丈夫的 。”春娘相信,她说的是心里话。
“瞧姐姐你说的,我哪有那能耐?”秋习可不是那么太自信。
“你有,你当然有,不过是被裴……被埋没了。”春娘原想说被裴家埋没了,可一看身边的房大哥,便改了说法,毕竟那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事,也不是能在人前说的事。
方自逸边干活儿,边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也不注目,也不插嘴,恍若空气。
“不管怎么说,春姐姐,咱们都自由了,往后咱们可以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秋习吐了口大气。
“是,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春娘的脸也抹上了笑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方自逸听着,好像没有一点要防着他的意思,倒让他的心里有些感动。
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像被防贼一样地防着,说明自己是被信任的,也说明她们是磊落的。
他感到挺庆幸,庆幸自己能遇到这般磊落的人。他心下决定,要好好地做事,不能辜负了她们的这番信任。至于自己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反正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姐姐哥哥们,喝口茶吧!”芰荷和小米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
“房大哥,先歇会儿喝口茶。”秋习道。
“嗯。”方自逸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小米和芰荷倒了茶送到了每个人的手中。
“房大哥,怎么样?很无趣吧?”秋习喝了口茶问。
“没觉得无趣。就是这些普通的米,经过加工后,能变成好喝的美酒,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他唇角牵出一丝浅笑。
“哦?房大哥如真的觉得有趣,我那儿有书,你闲时可以看看。”秋习道。
“好,我看,晚上回去就看。对于酿酒,我真的是一张白纸。”他不看人,眼睛往下只是说。
“我们也都是从头开始的,只要你想学,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东家说的对。”方自逸颔首。
“这个房大哥,倒是位磊落的君子,说话从来都不看人的脸。”秋习看着他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