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啊!既然你买这么多,就给你少算些钱吧!”那位师傅挺通情理。
“多谢师傅!我也不知道市价,看师傅您是好人,想来也不会坑我一个……一个小子的。”她差点就说出“坑我一个小姑娘的”。
秋习这一说,那位师傅就是想多收点钱,也不好意思,何况他也根本就没想多收她的钱。
“哪会坑你一个小……小小子,我们可是正经的买卖人,童叟无欺,童叟无欺。”那人莫名其妙地眨了下眼。
他说了一个数,秋习觉得靠谱,掏出钱就给了他。
“师父,你们是本地人吧?”秋习问。
“怎样?”他也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酒坊人手不够,想招些力气大的工人,但我来此地不久,不知要到哪里去招,便就想问问师傅您,可知哪里有那样的人?当然,光有力气还不够,还要肯干可靠些的。”秋习眼中有着期待。
“诶,小方,你不是说要找活计做吗?你看看,去这位小哥的酒坊可行?”那位师傅转脸问道。
“我?”青年指了指自己,满脸惊讶,他想不到这么快便有了与她接触的机会。
“是啊,你在我这儿不也只是临时打杂嘛,工钱我也不能多给你,你看看……”
“如果人能干,又勤奋,我们那儿的工钱是不会少的。”秋习看着这人挺不错,便急忙道。
“那,师傅你说我去?”青年似是在征求他师傅的意见。
“你自己的事 ,自己斟酌吧!不过 ,我看那儿挺适合你的。”
“也行,那我就去。师傅以后如有什么需要我的事,喊我一声便是。”
“嗯。老二,给他算一下工钱。”
“师傅,我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给我吃住都不及呢,还要什么工钱?等我挣到了钱,定会给师傅们买酒吃!”后一句话青年是笑着说的。
“你小子,倒是个明白的。”说着拍了他一下,“看你不像池中物,来做苦力属实是可惜了。”
“既然师傅说我不像池中物,那便是天降将大任于我喽,将有大任在身,不受些磨难怎么行?”一排白牙,在他那一笑时露了出来。
“此人倒是有些意思。”秋习心里道。
“还有,师傅,能否给我打一把再小些,便于随身携带又不显眼的器物?”秋习又道。
三个男人对望了一眼。
“大哥,你看那把小剑……”一个汉子道。
“嗯,那个比较适合女子,还有少年,适合少年。”师傅向那两人眨眼。
“对对对,比较适合少年,少年!”两人知趣地附和。
秋习哪能看不到他们互动的表情,却是装作不知。心下也明白,他们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子身份。
“那,可不可以拿给我看看?”秋习赋以一个天真的笑。
“当然,当然。老二,快去拿来!”
那个汉子跑走了,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盒子返回来,递给了那位师傅。
师父打开盒子,一把一尺多长的袖珍小剑,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秋习眼睛一亮,伸手取了出来,拔下剑鞘,明晃晃地能照到人影儿,一看就是把好剑。
秋习着实是真的喜欢,“做个布剑套套上,带在身上,方便又不显眼。”
“这可是把好剑,也有些来历,不过我们这些大汉也用不上,闲着也是可惜,如果你中意,就卖给你好了 。”
“嗯,我要!”秋习爱不释手,也没怎么细听他们的话。
“价钱嘛,你看着给,虽然贵重些,但也是旧物。”
“好东西可不论新旧,我给你两……三把剑的价钱可行?”
“看小哥你是个识货的,就……收你两把剑的价钱吧!”
“那便谢谢师傅了!”秋习又颔首施礼。
秋习付了钱,然后看着方姓青年,“这位大哥,现在可能马上随我走?”
“能。小哥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马上就来。”青年跑走收拾东西去了。
“这人不错,有学问,也踏实。”师傅等方姓青年一走便对秋习道。
“那就多谢师傅割爱了!真心感谢!”秋习一本正经地行了个抱拳礼。
“不谢,不谢,用什么就再来。”
“好。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方姓青年这时也背着个布包走了出来,“师傅,那我就走了,二师傅,三师傅,我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日的照拂,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
方姓青年背着自己的布包还有那四把剑,跟着秋习向细柳巷胡同走去。
“请问,方大哥怎么称呼?”
也不能总是闷头走,总得说点什么,以后可是要在一起干活儿的呀,于是秋习先开了口。
“房子的房,闲情逸致的逸,房逸。”方自逸道。他不能报真名。
“听那位师傅喊你小方,还以为大哥姓方呢。我姓秋天的秋,你叫我学飞就行。”秋习也道。
“嗯,好。”他心里却想,“学飞?学飞是字吧?”
“大哥是哪里人?”
“老家在南边,因为有些变故,遂来此投亲,却没有找到亲戚的踪影,所以只能暂住于此。”
“哦,和我的状况差不多,同是天涯沦落人。”后一句秋习是自言自语的。
“哦?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也是来此不久,也不是本地人。”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个地方不错,山明水秀,离京城不远,大有商机可抓。
“嗯,我亦是如此想,所以才在这儿开了个小酒坊。不过,刚起始不久,也才出了两次酒。”
“那,我岂不是要称你一声东家或是掌柜的?”
“不用,你比我大,我得喊你声房大哥,你叫我学飞就好。”
“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我这人不懒,还算勤奋。”说着又是微微一笑。
“嗯,那房大哥以后就多辛苦了!”
秋习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把救了自己的人,给找来当了他们酒坊的第一个干活儿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