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也听说过,只是这回才知道真是这么回事儿。”小米用手拍着腿道。
“哎,把你们的东西都给我吧!”秦子骞也赶了上来。
“怎么,程公子您饿了?”小米问。
“哪有啊,我是看你们跑得累了,想帮你们拿着!”子骞伸出了手。
“程公子可真是贴心,将来你娶的那个人,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小米总是口没遮拦。
“是啊,程公子人长的好,心地也好,这样的男人可是不多。”芰荷附和着小米。
两丫头别有用意地看着秦子骞,把手里的东西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你们两个丫头怎就笃定,说我将来娶的那个人会是个有福的?可你们怎就不想想,我会不会是个有福的?”子骞笑了笑,用眼角扫了下秋习。
“怎么,程公子您……”小米和芰荷恍然,原来他知道她们是女子。
“无需惊讶,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女子,只是不想让子琪知道,怕他多事罢了。”秦子骞说的漫不经心。
秋习笑了笑,又往远处的瀑布看了眼,“咱们继续走吧。”
“也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瀑布那儿。”小米望着远处的瀑布,有点怯怯的了。
“这么看着走当然觉得慢,你们俩不是要吟诗吗,边走边吟,我想兴许会快些。”秋习提示了她们一下。
“噢,是呀是呀,小姐说得对,芰荷姐,咱们吟诗吧,反正这山里也没有人。”
“嗯嗯。”芰荷亦点头赞同。
“小姐,你说,从哪儿开始呢?”
“咱们读了那么多的古诗,你们随便,想起什么就吟诵什么吧!”
“好好好,我先来,我先来。”小米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儿,“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芰荷接着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秦子骞瞅了眼秋习,“我倒是挺喜欢元稹的这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嗯。菊,虽不是什么金贵的花儿,但它比较有耐性,且从不与桃李争艳。不管是篱边,还是在田园山角,它们都能开得热烈,开得傲然,从来就不挑什么环境。”秋习亦是赞同。
“你不觉得你很像它们吗?深秋之时,群芳凋零,唯菊高洁凌寒独绽。”
“是吗?像不像它们我不知,但我却很喜欢它们,我工装的标记就是一朵菊花。”秋习微笑。
“哦?”秦子骞本想详细地问下,秋习打断了他,“继续听她们吟诵。”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恋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哎,你们二位不能只听着,来来来,也一起吟诵吧!”小米往身后退回了几步道。
“小米,别闹了,你和芰荷俩玩儿吧,我们听着就行了!”
她歉意地对子骞摇了下头,那意思是让他别见怪,心里却道:“这丫头,也真是胆大,竟然让县太爷的儿子和自己一起吟诗。”
秦子骞笑了笑,倒是没有感觉小米的话有什么突兀。他当然也明白,秋习是有碍于他的身份,才去阻拦小米的。
他看了秋习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看你们俩玩儿的开心,我还真是没有这么随意地玩儿过呢,就加入你们吧!”
“啊?程公子 ,您真的愿意和我们一起玩儿?”小米睁大了眼睛。芰荷也是。
其实,刚才她也就是说说,并没有指望他能真的和她们一起玩儿的。
“嗯,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他温和地一笑。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们可是受宠若惊了呢!”
“好,那我想想啊。”
他稍微想了一想,玉树临风般地站在那儿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磁性的嗓音,深情款款,诗句从唇间流出,那一身的儒雅之气,比之往日更加地浓烈了几分。
两个丫头都听得傻了,小米拄着下巴,芰荷双手按着心口,就连平日里很有自持力的秋习,也不免呆了一呆,她何曾见过这个样子的秦子骞。
三人呆了片刻,小米才打破了沉静,“程公子,您的嗓音真的,真的非常好听!”
“嗯。好听,好听!”芰荷眯着眼歪着头,一副花痴样。
“哦?你们难道是第一次听到我的声音吗?”子骞有些打趣地笑。
“说话和吟诗怎能一样?吟诗可是要赋予感情的。”小米道。
“程公子,您还是把这首诗讲给我们听听吧!”芰荷的求知欲涌了出来,因为她没学过这首诗。
“好。”秦子骞点了下头,缓缓道:“曾经到临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为顾;若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仓促地由花丛中走过,懒得回头顾盼;这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你。” 当然,他解释的只是这首诗表面的意思。
说到最后,又满怀深意地看了眼秋习。
“我怎么觉得这首诗,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似的。”芰荷到底是比小米大一点儿,懵懵懂懂的还能听出来点不同的味道。
“何以见得,芰荷姐?”小米只知表面的意思。
“我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从程公子的情绪中感觉到的。”芰荷揣摩道。
“嗯,你说的不错。这首诗确实还有另一层意思。诗人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除了诗人所念、所钟爱的女子,再也没有能使他动情的女子了。”秦子骞解释道。
“好美的诗意啊!”芰荷边品味边陶醉着。
“程公子,一定有令您动情的女子吧?看您刚刚吟诵的样子,虽然我不太懂,但我猜您……”
“小米,不好乱说!”秋习有些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小姐!程公子,见谅,我只是好奇。”秋习这一说,她才明白过来,以自己的身份真的不该问。
“没关系。和你们说也无妨,确实有令我动情的女子。”
小米和芰荷看着他,再也不敢问什么了。
秦子骞边说边把目光看向了秋习,也不管会不会被两个丫头瞧出什么来。
秋习明知他在看着她,却假装没有看到,她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突然间,竟有片刻的冷场。
小米见秋习有点怪怪的,便指着前边笑道:“哈!你们快看,就要到瀑布那儿了,咱们再跑几步就到了!”说着,自己先行跑去。
“等等我!”芰荷随后也跟着跑去。
“嗨,咱们也跑吧!”秦子骞伸出手也不管秋习愿意还是不愿意,拽着她也一起往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