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秋习,没想到这丫头竟有这样的绸缪。
“可是,人家怎会同意?”
“他是真心买酒,没有不同意之理。再说这钱只是先放咱这押着,提货时少交一成的钱就是了,于他又没什么损失。”说着把那张银票递给裴夫人。
“既然如此,这银票你就拿着买原料吧。可还够?如不够,我再拿些给你。”
“应该差不多,不够时我再跟您要。”
“好,那你就多费心了!”裴夫人还是头一次对秋习这般客气。
“母亲,还有,伙计们起早贪黑的很是辛苦,您能不能给加些工钱?”秋习望着裴夫人。
“这丫头,怎么好像憔悴了不少,看样子也是累的。”裴夫人倒是一点没犹豫,“你跟他们说,活多我肯定会加工钱的。从明天起,伙食也给大家改善,让他们好好干就是了!”
“是,母亲!我替大家谢谢您!”说着高兴地施了一礼。
“还没回屋吧?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休息吧!”她这样和气地和秋习说话,秋习倒有些不适了。
“嗯。那我走了母亲。”
秋习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
裴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小姐小姐,你今天和那程公子说的话好高深哟,我一点儿都听不懂。”
小米在书房给芰荷留了作业,芰荷正写着呢,她得了空儿便望着秋习笑道。
“表嫂是我!”柳惠在外敲门。
“门没拴,你自行进来吧!”秋习在屋里道。
柳惠一进来便问,“小米,在外面就听你说什么懂不懂的。”
“表少爷您不知道,今天城里来了个大客户,要订近千斤的酒呢!小姐和他周旋,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只记得那程公子说的三个字,什么‘无妄行’的,其余我都像是鸭子听雷似的,待听得稀里糊涂时,他们就说要签订单了。还有更奇怪的,咱小姐还跟他要了什么预付金,酒还没给人家呢,却先跟人家要了一些钱,而那位程公子倒真就给了。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小米滔滔不绝地讲给柳惠听。
“也难怪你听不懂,你记得的那三个字‘无妄往’,应是易经里的卦理;你说的那个预付金就更好理解了,他订了那么多货,一旦咱们的货出来了他若是不要怎么办?所以收他些预付金,就算他不要了,咱们不也能减少些损失嘛!”
“哦,表少爷这一说,我就有点明白了。”小米似是明白,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
“这些酒,于大酒坊来说不算什么,可于咱们这小酒坊却也算是一份大单,我心里没底,才要了些预付金的。”秋习道。
“表嫂你做的对,若是我,可是想不到这些,而你,总是能想在别人的前头。”柳惠的眼里尽是赞赏之意。
“看陈掌柜总给我使眼色,想是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我也知道,他是怕跑了这个大客户,还好没跑,他竟然答应了。过后我也后怕来着,一旦没成,母亲和陈掌柜定会怪罪的。”
“那,表嫂你当时就没有这份顾虑?”
“当时没有,一点顾虑也没有,我就觉得应该那样。”
“表嫂说应该那样,说明那样做就是对的,这不,老天爷都帮你,终究是成了!”柳惠笑,秋习和小米也跟着笑!
第二日早晨,秋习她们三人没锻炼,急忙吃了点东西就去酒坊了。大家昨天知道又接了单子,陆陆续续地也都早来了些。
“嗯,都挺早!”秋习看着大家笑了笑。
“没有少夫人早!”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我和夫人说了,大家这些日子很辛苦,并且还要辛苦一阵子,夫人已经答应要给大家加工钱了。”
“谢谢夫人!谢谢少夫人为我们着想。”这可是切身的利益呀,伙计们怎能不高兴。
“夫人还说,要给咱们改善伙食,让咱们好好干!”
“既然夫人和少夫人这么体恤咱们,咱们岂能不好好干?”
“这次的订单对咱们来说是个大单子,半月到二十天就得交货,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咱们行动上见真章儿吧!等李叔给大家分分工,各自加紧忙活就是了。”
“好!好!”
李叔是老人,心中有数,他有条不紊地分配着,谁和谁洗米,谁和谁煮米,谁和谁拌糟……都分得清清楚楚。
“李叔,这边儿您管着,我带几个人还得买粮食,买其他材料,要酿那么些酒,咱家的库存可是短不少呢!”
“嗯,少夫人你们去吧,只要有粮食,咱就不怕,反正酒曲是现成的,基酒出来了,调制花酿和果酿就不在话下了。少夫人不用急,肯定能提前完活儿的。”李叔虽说的慢条斯理,但着实是给了秋习一颗定心丸。
“李叔,有您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谢谢李叔!”秋习心里暖暖的。
“少夫人,咱不说谢,我到这家十多年了,也算是半个家人了,为自家人忙活,这不是应该的嘛!”
“嗯。那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