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管事上姓?”程公子问
“某姓秋,禾火秋。”秋习郑重地道。
“禾火秋?这姓倒是很少见,听说源于上古公孙氏,相传为皇帝后裔少昊的后代,倒真是个贵姓。”程公子笑。
“程公子博学,在下长见识了。不过姓有贵贱,人却是不该有。”秋习也瞅了他一眼。
“嗯,不错,我赞同。”他点头。
然后,他转移了话题,“觉得秋掌柜像是能成大事的人,你就没有做大的打算?”程公子看着她的眼睛。
“羽毛未丰,不可以远翔;方舟未成,不可涉大川。再者说,我一小小的管事,处于一小小的酒坊,过过小河倒免强,哪有乘风破浪的本事?公子真是高看了!”
程公子骇然。一个年岁才这么大的小子,竟然读过《易经》,不然怎知‘不可涉大川’?就算是她刚刚看到了我案上的字迹,如不明其意,也是说不出道理来的。这下,更是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无妄行,好,有智慧。谦虚能使人成功,狂妄却能使人失败。就秋管事这务实不虚的态度,将来必有大成。”程公子继续夸赞。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将来如何倒不曾想过,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便是。”
“脚踏实地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只是闭门造车。你应该知道,‘不出门庭,凶’。所以,要走出去闯上一闯,否则就是坐以待毙了。”
“公子此话倒真是让人跃跃,待将来我有了能力,一是自主的能力,二是金钱的能力,我定会走出去的!”
“好!和秋管事说话就是畅快!你记住,‘往蹇朋来”,将来遇到什么困难时不要硬挺,找我便是。请你相信,我会助你,说不准我们还能联手,双赢也是可能的。”程公子笑得开怀。
“我不否认朋友的力量。一支箭力量总是有限,几支箭合力,那力道可就不同了!”秋习也不由得笑了。
“他们这是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小米见二人你来我往说的很是深奥。就连那陈掌柜,也是听的一头雾水。
不懂?你当然不会懂了,人家说的,可都是《易经》里面的易理。
“哈!咱们别说‘易’理了,还是谈谈酒吧!”程公子终于把话题转到了酒的上面。
“敢问公子,您是如何知道我们这儿的酒的?还能点出要买的酒的名字?”
“这个吗,当然是吃过你家的酒了!”他好像不想说。
“那,就是在陈记买的了?”秋习又问。
“你别管我是从哪儿得来的,反正是吃过,也觉得好,入口难忘,所以就巴巴的找了来!”程公子神秘地笑笑,还有几分狡黠。
“只是您要那么多,可不是我们这个小酒坊一下子就能拿得出来的。还有,我们前期那一批酒的订单还未完成。再说,酒得有个发酵过程,它不是水,从井里打上来就能喝。”秋习说得客观。
“这个我明白。等你们前期的订单完成,便着手给我做可行?我还不是那么太急。”
“当然行。前期的完成了就给公子做,就是有散单来,也往你们的后面排。”
“好!秋管事估计一下,大概等多久我的货能出来?”
秋习略微想了下,“半月到二十天吧。”
“行,那我们就签订单吧!”
“只是……还有个问题我不得不说。”秋习犹豫了下道。
“无妨,请讲。”
“我们是小酒坊,资金毕竟有限,公子一下子要这么多酒,恐怕一时有点困难。”
“你是说要收些预付金?”
陈掌柜怕黄了这单大生意,看着秋习直眨眼。
秋习哪能看不到,但却假装没看见。
“嗯,我并不是不相信程公子,只是您应该体谅我们这些小生意人的难处。”
“我能理解。那,秋管事你说要先付多少合适?”
“总货价的……五之有一可行?”秋习试探道。
“五之有一,行!”程公子都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
“陈掌柜,您给算一下五之有一是多少。”
“好!”陈掌柜掏出包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了一通,说了一个数儿。
“成交!”程公子爽快地答应。
陈掌柜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陈记所专用的订单纸放于书案上,和程公子一同签了订单,按了陈记的专用刻章,两人除了签上名字外,又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自一份。
程公子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抽出应给的预付金交给了陈掌柜。
陈掌柜面露喜色,把一颗吊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程公子,冒昧的问下,您买这么多酒,可是家里有铺子?”
“没有。一部分是给好友娶亲用,一部分自己喝。”程公子笑。
“啊?自己喝?自己能喝多少?”秋习惊讶。
“哈哈!不是我自己喝,是和父亲还有弟弟喝!”
秋习也有点尴尬地一笑。
“你们也没吃饭吧,不如一起……”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们酒坊正抢活计,您这又来了新单,我们得赶紧回去了。等这批货出来,我做东,专请公子如何?”
“也好。那我就二十天后来取货了!”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二人同时施礼。
“告辞!”
“你们慢走!”
“公子留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陈记酒坊的第一个大订单,就这样签成了。秋习与程公子的友谊,也自此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