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湖目和翠盖也张着嘴,伸着舌头,用手边扇着风边不停地咳着,嘴里也是直喊着辣。
“母亲,这玫瑰酿也不好喝呀,除了辣味,我什么也品不出。”子佳有些失望的道。
“哎,这毕竟是酒嘛,辣倒也正常。不过,你细细品品,后味还是不错的,比以前的酒好喝多了。”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裴夫人偶尔也是能喝点儿酒的,所以,好酒坏酒她也还分得清。
这可是秋习精心调制出来的烈酒啊,不过,只是适合男人们喝而已,与女子们来讲属实是烈了些。
“哦,酒原来就是这种味道啊,以前我可是从没想过要尝一尝的,如不是说这‘玫瑰酿’好,也许这辈子我也不会喝上一口酒的。”
子佳这话倒也可信,她虽然霸道,不讲理些,但真的是从不沾酒,任谁怎么诱惑也没上过钩。
“来来,吃菜,吃菜,光喝酒不吃菜会醉的,吃点菜就觉不出太辣了。”
裴夫人边吃边喝边让着,此时的她已把当家主母的矜持全抛到了脑后,再者说,她们都是自己人,不用端着。
于是,主仆四人就着菜,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口,我一口的,把那两罐子“玫瑰酿”全都喝了个净光。到头来,四个人全都趴在了桌子上。
待裴长戟和孙先生从朋友家回来时,灯都已经上了。他见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脸色酡红的四个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孙先生淡定,他敲着桌子喊,“小凝,小凝,起来,起来,快快起来!”小凝是孙夫人的小名儿。
孙夫人似乎是动了下,她的脑海里那个早已逝去了似的小名儿,怎么会有人突然间飘飘渺渺地在耳边忽近忽远不真实地喊呢?
孙先生接下来又叫了几声儿,裴夫人睡眼惺忪的抬起了头,她看着眼前晃动着的孙先生的影子,用手指着他,“你,你不是孙老二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辈子,这辈子,不就是用了点儿手段,顶替,顶替了姐姐嫁来的吗?是我,我先看上裴长戟的,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嫁?我就嫁,就嫁了!可你,你个孙老二,总是抓住这个把柄、抓住这个把柄不放,弄得我像、像做贼似的,我很不舒服,很不舒服,你、你知道吗?这玫瑰酿、玫瑰酿挺好喝,好喝……”说完,脑袋“砰”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又睡了过去。
裴长戟听了夫人的话后,本来就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大,眼见着便将要有雷霆之怒了。他看着老孙,咬牙切齿,只等着他的说辞。
孙先生此时也是有点儿懵,“这个小凝,我为她守了这么些年的秘密,不想竟被她自己给暴露了,这事可不能怨我。”
“老裴,老裴,你淡定,淡定,我和你说便是。” 孙先生伸开一只手掌做往下压状。
“但她们四个,还是要先安排睡下才行。”
“哼!”裴长戟头一歪,显然是一副我才不管的样子。
孙先生转身走出几步,开了门喊了姜婆子来,“快把她们安置了,再把这儿收拾干净。”
姜婆子答应着,又喊了碧圆来。两人先把裴夫人扶到了她的卧室,脱下沾满酒渍的外衣,打来温水用面巾洁了面,才放到了床上。
而后又把子佳主仆扶了回去,依旧如是。
“说是得了什么‘玫瑰酿’,还神秘兮兮的不让我们伺候。看看看,这‘玫瑰酿’竟是好得让她们都仙儿了。”姜婆子边收拾边嘟囔道。
“姜妈妈还是少说些吧,我觉得那‘玫瑰酿’啊,怎么好像是偷来的……”
“什,什么,偷来的?”还没等碧圆说完,姜婆子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惊诧不已。
“嘘,小点儿声,还怕不被人知道啊!”碧圆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了嘴边儿。
“嗯,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啊,我正在院子里晾衣裳,见那裴轻江……”
“诶,别直呼人家的名字,要叫轻江少爷。”姜婆子纠正道。
“哼,他算是哪门子的少爷?八杆子也打不着的远亲,还不是他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碧圆不屑地哼了一声儿。
“事儿,倒是这么回事,但毕竟也得看老爷的面子不是?究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来。”
“嗯,知道了,知道了。轻江少爷,轻江少爷!”碧圆虽嘴上说知道,但语气还是不屑。
“行了,你接着刚才的说吧。”
“昨儿个我正在院子里晾衣裳,见那裴……见那轻江少爷,鬼鬼
祟祟的抱着一包看上去挺沉的东西,边走边回头回脑的去了咱家夫人的屋里。”
“哦?是什么东西?”
“还用说,现在想来,定是这罐子‘玫瑰酿’了!”
“那,你是说,是夫人让轻江少爷去偷的‘玫瑰酿’?”
“究竟是夫人让轻江少爷偷的,还是轻江少爷主动给偷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有点好奇,就近了窗前听了听,也只是听到‘玫瑰酿’三个字,其余的话声音太小,我什么也没听到。”
“你这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先前,子佳小姐身边儿的翠盖,到咱院儿里找小福子,也怕被人看到似的,把他偷偷地叫了出去。我抻着脖子瞅了瞅,俩人在外边不知嘀咕着什么。现在想想,没准儿也是让他去酒坊弄酒的。”
“不对啊,小福子怎么可能自己去弄了酒来呢?他有那能耐吗?”
“我说碧圆丫头,他弄不来,但他可以叫别人去弄啊!至于是让谁去弄的,那就不可而知了。”
“嗯,也对,定是子佳小姐遣小福子去酒坊让不知是谁给偷的。”
“管他谁去偷的,与咱有何干系。也不给咱喝,再说,咱也没那口头福。好了,收拾妥了。”姜婆子打了个哈气,“咱也该去睡喽,人家喝美酒,咱们给收拾残羹,命啊!”
姜婆子心里有气,气夫人没找她来喝玫瑰酿。
“姜妈妈先去睡吧,我还不能睡,得看看夫人一会儿醒来会不会口渴。”
“嗯,那我走了。”姜婆子出去,随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