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接电话的时候,没有在餐桌前。她从餐桌前离开,去了餐厅里的一个小休息间。休息间的门开着,窗户也开着,穿堂风从外面吹过来,像是一下吹散了时雨今天一天的阴霾。她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庭院说了一声“喂”
她说完后,晏玦的声音传了过来,询问她是否有吃过晚饭。
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是吃饭的点了。两人一日没联系,可是接通电话后,说的也是这种平淡琐碎的寒暄。这让时雨有一种踏实感,像是晏玦并没有离开她那么远,她和他也没有一个在北半球,一个南半球。一个还在接受夏日尾端的酷热,一个已经进入冬日尾端的酷寒。
“在吃。”时雨和晏玦这样说了一声,说完后,她问道:“你呢?”
“飞机上吃过了。”晏玦道。
国内和新西兰有四个小时的时差,算起来,现在那边都快半夜了,晚饭肯定是吃过了的。晏玦这样说完后,时雨应了一声“哦”
这样浅淡应了一声,两人就没再说话了,时雨低头看着窗框,外面太阳渐渐落了,日光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夜幕准备降临了。
这个黑夜,注定是没有晏玦陪在身边的。
在白天时有人陪伴还好,夜里回到家,可能那种被迫修改的习惯,会让她辗转反侧吧。而晏玦那边,应该回到住处就要直接休息了。
时雨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她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沉默。她想她要和晏玦多说句话,随便什么都好,她最起码现在是能听得到他的声音的。
“我今天回时家吃的晚饭。”时雨说。
时雨和晏玦这样简单寒暄了一句。
她说完,电话那端晏玦倒是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在沉默片刻后,询问道。
“怎么去那边了?”
“爷爷从青阳观回来了,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的。”时雨说。
可能是怕晏玦以为她在时家受欺负,时雨道:“大伯他们一家都不在家,去参加寿宴了,所以晚餐只有我和爷爷一起吃。”
时雨这样简单说了一句,她说完,晏玦又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晏玦道。
“要住在那边么?”
晏玦问完,时雨思索了一下,说:“不一定。”
这样回答完后,时雨道:“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在家里住的,在家住一晚也行。”
关于在不在时家住,时雨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她这样随意地说完,电话那端晏玦又是沉默了一下。
沉默过后,晏玦说:“住下也行。明天早上再让司机接你回去。”
晏玦这样安排完,时雨笑了起来,道:“早上就回去啊?”
“我可是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啊。”时雨开玩笑说。
时雨这样开了一句玩笑,晏玦又是没有说话,他听着时雨的笑,过了一会儿后,只道:“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司机接你。”
晏玦这样说完,时雨又抬头笑了一下。
笑过后,时雨又低下头来,她想了想,说:“我要么还是回去。”
时雨这样说完,电话那端晏玦又是一阵沉默。
时雨低头看着窗框,她眼中的笑意伴随着她注视着窗框的动作收起。她也没有跟晏玦再说什么,只是她最终决定今天晚上还是要回家休息。
因为家里虽然没有晏玦。
但最起码还残留着晏玦的气息。
她可能有些迷恋上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