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你自己的衣服吧,你穿这个更显眼。”
青月摸摸自己光滑的手臂也笑:
“这样穿倒是凉快许多。”
接着两个人各自述说了别后的情形,
欧阳夏文说到李觅禅位的事情时,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如儿,宗盛的皇帝做得很好,我虽在南地,也常听人赞颂他执政公允,不费民,不劳民,民安其生,官在其位。他比我想的做得还好,可为什么会突然要禅位于我?”
青月不知该怎么回答,
“阿兄,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阿兄不肯接皇帝位,又是为了什么?恕如儿无礼,阿兄一直有大志,也没有放弃对皇位的追逐,为什么不接国玺,复归皇帝位呢?”
欧阳夏文扬眉,似玩笑道:
“若我做皇帝,如儿还会做我的贴身侍卫吗?”
青月抿唇,想了想说道:
“阿兄知道,我志向不在朝堂。而且我也答应了两个人,要带他们去游历五湖四海。”
“两个人?谁?宗盛?保定侯刘玉恒?”
青月俊脸微红,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又听欧阳夏文叹息道:
“我的如儿长大了!若当初我没有将你送到端王府……也许……”
也许什么,欧阳夏文没有说完。
他也不知道也许什么,
如果当初没有把青月送到端王府,也许他还是皇帝,而青月也许还在他身边。
如果当初没有把青月送到端王府,也许他终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让青月成为自己的皇后。
如果当初没有把青月送到端王府,也许他们此时正一起巡游天下。
可也许,终究是也许。
错过,也终究是错过了。
那时的他,被权力的欲望填满了,日思夜想的都是怎么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而,如儿,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养大的孩子,真的就此离开了自己。
在岭南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
一切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不会让如儿离开自己身边,荣华富贵也好,颠沛流离也好,只要有如儿在,即使身处暗夜,心里也会有光芒。
青月见欧阳夏文沉默不语,只当他心情不愉,因说道:
“你若接帝位,可展平生抱负,不是该高兴吗。岭南潮湿,于阿兄身体也不便,望阿兄慎重考虑。”
欧阳夏文似没听见青月的话,顾自问道:
“如儿喜欢宗盛到何种地步?”
青月的脸更红,
欧阳夏文不是问他喜不喜欢宗盛,而是问他喜欢到何种地步,这怎么回答呢。
然而欧阳夏文的问话,他不能不答,这是他和欧阳夏文之间养成的习惯,也可以说是积威所致。
“我……”青月磕巴,
欧阳夏文没等青月回答,又问:
“如儿当初送阿兄荷包,阿兄认为那是定情之物,可对吗?”
这下子,青月的脸不是红了,而是着了,就像汽油突然被点着的火焰烧得青月直发懵,
自从青月送欧阳夏文荷包之后,两人都是极力避免提及此事的。
虽然欧阳夏文被贬到岭南后,喜姑姑提过两次,但也都被欧阳夏文一句带过了。
那荷包,是青月青葱岁月时的爱恋,但他早已经默认欧阳夏文拒绝了他的示爱。
而欧阳夏文此时此地突然这么露骨地提及此事,青月简直有种要钻进井里的冷静冷静的冲动。
青月久久不言,
欧阳夏文却不罢休,仍执着地问:
“是阿兄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