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芝背身接过披在身上,被雨水洗干净的脸在豆黄的油灯下,显得异常的艳丽。
刘玉恒吩咐侍卫们轮班值守,
剩下的人便忙着用屋内的柴火点燃炉灶,给刘玉恒烧热茶,驱除湿气。
刘玉恒让王素芝坐到木板床上休息,
自己则坐在小板凳上,背对着木板床闭目养神。
王素芝睡不着,也觉不方便睡,因此便跟刘玉恒聊天,
“还没问侯爷贵姓?”
“我姓刘,名玉恒。”
“保定侯爷?”王素芝吃惊地问,
“姑娘知道的不少,正是本侯。”
王素芝听刘玉恒承认,眼里顿时露出钦敬和爱慕混杂的神色,
“总听家父叨念您,说您是大正王朝的擎天玉柱,人品相貌也都是上乘……”
王素芝自觉失言,脸不禁一红。
她父亲每每提及保定侯,言语中多有钦佩,说到刘玉恒尚未成亲时,更是常常露出遗憾不能将自己许配刘玉恒的意思。
只因熙雯郡主非保定侯不嫁的传闻,让父亲几次想托人说媒,都因忌惮睿亲王府的缘故,搁置了。
可父亲的唠叨,也入了她的心,对于未来夫婿的幻想,都是基于对保定侯的想象。虽然那时候,她根本没有见过刘玉恒。
没成想今日逃亡路上,竟然遇到了心心念念的保定侯,王素芝怎么会不激动呢。
而且据王素芝看,刘玉恒的样貌何止是上乘,王素芝自觉刘玉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上十倍。
所以,也就是在此刻,王素芝一腔的热爱,都系在了刘玉恒身上。
刘玉恒没注意王素芝目光的变化,对于别人给予自己的夸赞,他向来也是置之一笑,从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是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别人看到的,也只是他让别人看到的而已。
今生能让他剖露真心的,
除了他的阿月,再无他人。
“侯爷喝茶吧,暖暖身子,等雨小了,咱们再赶路不迟。”
一个侍卫端来一碗茶给刘玉恒,
刘玉恒接了,又吩咐:
“也给王姑娘一杯。”
“是。”
刘玉恒慢慢喝着茶,身上半湿的衣服让他很不舒服,但有女子在,他也不方便换,只得用热茶驱散潮湿。
“侯爷,我听家父说您长期在江南,怎么会来西北赈灾呢?”
王素芝双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问道。
刘玉恒心道:“这姑娘话是真多。”
但也不好不理会,因此敷衍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本侯自然要遵从。”
王素芝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听出刘玉恒话中的敷衍,便低头喝茶,不敢再多话。
父亲说过男人最不喜欢多话的女人,温柔贤惠才是抓住男人心的不二法宝。
她觉得父亲的话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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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王府,
欧阳夏文被当今皇上申斥,罚闭门思过一个月。
今日晚间,欧阳夏文正在闭门看书,
就听门上一阵轻响,
接着柳色身穿一身黑衣走进门来,
“见过主子。”
柳色面有急色,匆匆的行了礼,不等欧阳夏文询问,便拿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
欧阳夏文慢条斯理地把书扣在桌子上,才伸手接过密函,
及至打开一看,脸色骤变,一掌将密函拍在桌子上怒道:
“夏淳竟然杀了夜郎国领帅,带兵造反了!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商量都不和我商量,他究竟想干什么!”
“属下听说不只是南边的夜郎国反了,西北也有动静。”
欧阳夏文颓然长叹,
“夏淳的命保不住了!我一再告诫他戒急戒躁,等待时机,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还是耐不住性子一意孤行。
随便他吧,他既然不听我的,便让他自求多福吧。告诉我们的人,不许一人参与,若有违背,一律军法处置。”
柳色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为何不趁机赌一赌,也许……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