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自己的人,最信任的安叔都是皇上的人,还何谈自己人呢。
这破庙不大,一共就一间供奉着财神爷的正殿,和两间耳房。
两间耳房已经坍塌,只有正殿的屋顶还算完整,
刘玉恒看天色,知今夜必然有雨,
因此让侍卫们都集中在大殿里休整,马一律栓在殿前的空地上。
草草吃过干粮,刘玉恒便躺在侍卫们给铺好的干草上闭目休息。
十二个侍卫分成三班,轮流守夜。
刘玉恒人躺着,身体也疲乏像不是自己的,可思念仍如期而至。
一天当中,此时是刘玉恒最痛苦的时间,也是最幸福的时间。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带血的巾帕,拿在手里轻抚。
这是睿亲王府游园会的时候,他为青月包裹受伤的手指,后来又被青月扔到地上的那方巾帕。
刘玉恒抚弄着巾帕,青月的一颦一笑在脑海里浮现,
“燕如,你还好吗?”
“什么人!”
“拿下!”
“拿下!”
一阵嘈杂,打断了刘玉恒的思绪,他一个翻身坐起,沉声问道:
“什么事?”
一个侍卫跑进来报告,
“回侯爷,有人想偷马。”
刘玉恒一怔,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偷马?
“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
“带进来我看。”
“是。”
侍卫答应一声,出去把一个浑身泥污的人提进来,扔到地上。
此时殿内的其他侍卫也都起来,点燃了火把,把大殿照得通亮。
刘玉恒闪目细看地上狼狈的人,
见那人虽然满身的泥污,穿的却是绫罗绸缎,显然并非平民百姓。
再看身形柔弱纤细,好似女子。
“你是何人,来自哪里,为何盗马?”
那人把头低垂着,一声不出,
旁边站着的侍卫帮腔催促,
“侯爷问你话,快说,”
“快说!”
“快说!”
那人一听侯爷二字,马上把头抬起来,一双美目注视着刘玉恒问道:
“你是侯爷,那你是皇上的人了?”
刘玉恒听这人声音婉转动听,不禁暗道:“果然是女子。”
因答道:
“正是,本侯是奉旨去往西北赈灾的官员,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听刘玉恒的话,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哽咽地说道:
“您,您别去了,西北的官民都造反了。”
刘玉恒一听这话,心倏地一惊,却仍稳稳地问:
“姑娘,此话怎讲?造反的话可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我是淮安府知州的女儿王素芝,叛乱是我亲眼所见,我父亲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素芝说到这里,许是想到父亲恐怕已经赴难,泪落得更凶了,
刘玉恒站起身,在泥地上来回踱步,
叛乱,怎么会叛乱?
若有叛乱,怎么朝廷没有收到一点讯息?
西北有西北大营,西北大营的主将是皇上亲自任命的,叫什么来着,刘玉恒拼命思索,啊,是,大营主将叫茗直,
若真有叛乱,茗直岂会不知?
刘玉恒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
他等王素芝哭累了,才继续问道:
“王姑娘,你可知叛乱的领头人是谁?”
“我父亲说那叛乱的主将叫茗直,他是誉王爷欧阳夏淳的人,知道的人都叫他三爷。”
刘玉恒一听叛将竟然是茗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侍卫扶了一下,才站稳。
刘玉恒稳稳心神,
严肃道:
“王姑娘,你说这话,可有凭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