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微愣,似乎没想到唐欢会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想来秋娘也听过我的事迹,我自生来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日,我不知道自己明日是否还活着,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在活着的这一天好好过下去。”
怕吗?唐欢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在死之前解决掉关于连氏一族和长生不老的流言,找到连飞尘的行踪,为他洗刷冤屈。
“我从未想过怕不怕的问题,我只担心在我活着时候不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与我而言,名誉,清白,婚姻,都是遥不可及且无所谓的东西。”
唐欢的回答很是沉重,荣秋娘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和可惜,她没想到传言中嚣张跋扈,受尽宠爱的锦安郡主竟然这么可怜。
看她的神情,唐欢微微摇头,面上带着笑容。
“秋娘可是觉得我很是可怜?”
荣秋娘一惊,很快回神,低下头带着几分忐忑回答:“我没有。”
面对这样口不对心的回答,她没有过多怪责,毕竟人和人之间的遭遇并不能感同身受。
“你确实不该有觉得我可怜的想法。你还小,不识人间疾苦,又怎知人生,除生死,别无大事。那些流言蜚语也好,世道不容也好,对我而言,不,应该说对于在乎我的人而言,只要我活着,便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是大雍第一个女官,在这男子为尊的封建王朝,几乎就是对男权的一个挑战,也是对他们自尊心的一个侮辱。
然而,这世间却不止她一个女子可以媲美甚至超过男子,她们不过束于礼教之下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罢了。
突然,她再度笑了起来,一双丹凤眼中全部都是细碎的光芒,笑容里都是希望:“秋娘,谢谢你。”
她这段时间其实是迷茫的,她费尽千辛万苦想要破除的流言最终验证在自己身上,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手腕处被盖着的鱼鳞。
想要救赎的人又是心甘情愿的跳入黑暗之中的,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个推官是何意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活着?
她这条命从小就被多少人挂在心上,她若是死了,太对不起他们的付出,可若是如这古代的大家闺秀一般活着,对她而言确实有些生不如死。
然而此刻秋娘的问话却让她明白了什么,她还会继续做推官,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她要告诉这世间的所有女子,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我并没有做什么呀!郡主为何向我道谢呢?”
秋娘很是疑惑,看着一瞬间柔和几分的唐欢,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她却没有看出哪里变了,总觉得似乎比刚才好看多了。
“秋娘可有时间与我再说会话?”
唐欢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秋娘,不得不说,其实她也是比较幸运的,从这几日的接触来看,荣县令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而且只有荣夫人一人,后院干净,一儿一女自是受尽宠爱。
秋娘之所以前来与她说话,应该是荣县令夫妻与她说了什么,不用脑子也能猜到是与她有关的。
既然她有了想法,不如就从眼前这个女子开始吧!
“自是有时间的。”
秋娘疑惑,却又好奇,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唐欢,透着几分欣喜。
“你既来问我,想来也是你的爹娘说了我的事情。就像我说的,人生除生死,别无大事。你还小,很多事情都没有见过,日后谁也说不准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但是只要人还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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