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想要去问无忧,却在看到白果等人忙碌的身影时停下脚步。
天上云卷云舒,碧空如洗,青砖黛瓦的院子里,一株桃花还残余两朵倔强的花朵在晴日里盛开,一身殷红色圆领长袍的她站在厢房的一侧,静静的看着,眸子中的懊恼散去,只余下担忧。
胥景就那样看着她,风吹过,纷乱了两人的发丝衣摆。
他抬起一只手,将掌心放在胸膛处,跳动的心脏带着说不出的欣喜。
他想他大概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一刻的她。
他见过太多女子,世家女子多求端庄贤淑,而她,似乎有很多面。
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那颗与别人不一样的心。
她似乎很尊重每一个人,也很在乎每一个生命,在她眼里,奴隶和贵族之间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必担忧。她若是活下来,等待她的也只会是死亡,甚至是酷刑。若是不幸身亡,或许还是幸运的。”
不知过了多久,银粟等人明显有些着急慌张,她的手不由得紧紧的握在一起,翘首查探屋内的情况,着急之色很是明显。
胥景上前,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开口劝解。
唐欢微微张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抿唇,目光再度看向屋内,担忧的心竟诡异的平静下来,很是赞同胥景的话语。
她很清楚,无忧如果真是杀人凶手,那么那个神秘人的下落他们肯定是要问明白的。
到时候,难免不会用刑。
大理寺是大雍刑罚最重的,无忧当真是活着不如死了。
“你这样安慰人,还真是不怕被打啊?”
唐欢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后,目光落在相握的手上,宽厚而带着薄茧的手掌很是温暖,她的手被全部包裹住,差了两个色号的肌肤看起来很是相宜。
她耳尖微红,面上如涂薄粉,快速的抽回双手,板着脸,让自己面上严肃起来。
“你若是想打,我必会甘之如饴。”
胥景唇角微扬,目若寒星,泛着光芒。
唐欢与他目光相对,不由得笑了起来,一双丹凤眼笑成了月牙般。
胥景的笑也越发的张扬,即便没有放声大笑,也带着几分疏朗。
“姑娘,我尽力了。”
就在这时,白果眼眶湿润的站在她面前,宣布了不好的消息。
“无忧师傅毒发身亡了。”
唐欢和胥景快速收敛笑容,两人有些沉默的迈入房间,银粟等人站在床榻的一侧,目光同样聚集在死去的无忧身上。
他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去,然而此时也不由得红了眼睛。
白果的状态更差,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元迎站在她的身旁,单手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然而,没有人知道,白果难过的不是无忧的死,而是,她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拼尽全力,却只能像今日这般,眼睁睁看着唐欢死在自己面前。
她捂着嘴,无声的趴在元迎的肩膀上,任凭呜咽声憋在喉中,浑身颤抖,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