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一发布下来,全军之中绝大部分的士卒们东躺西歪倒在地上。
“可累死俺了呀,这参军比耕地不知道累了多少!”
“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抵达地点,听闻那西凉叛军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我等恐不能力敌啊!”
“怕个卵,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说了,我军主帅乃是车骑将军卢公!有他在,我等只需安心听从军令便是。”
汉军之中的士卒们有的忧愁,有的胆怯,有的兴奋……
百人百态,千人千态,各自心态不同。
中军营帐内。
卢植跪坐在上方,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先是轻吹了几口热气,接着又抿了一小口。
董卓从帐外闯入,“卢公,军情不容怠慢,据探马来报,三辅之地已经皆然失守,我军应当速速发兵,否则皇家园陵必有危机。”
卢植没有回答,继续品尝着手中茶杯内的茶水。
“卢公!”董卓急躁抱拳说道,“不如卢公拨兵数千人予我,末将愿先率领轻骑突进以探敌军虚实。”
卢植微微挑眉,目光冷静,“着急有用吗?”
“现在我军中兵卒大部分乃新兵,理由你也知晓,陛下恐叛军从其他地方突入洛阳城,故而将老夫此前带回来的镇南军精锐留在京师把守各处城门。”
“再加上皇甫将军和朱将军还未回到洛阳,帝都军队捉襟见肘,只能派遣这些未曾训练几年的新兵上战场。”
说着,卢植语气一顿,叹息道,“只是,这样一来,我军与西凉叛军的兵卒战力上面差距颇大,再加上人数的劣势,我军若是行急行军赶去,必然露出疲态,无力作战。”
“而西凉叛军则能够以逸待劳,到时候我军面对天时地利上的劣势,又如何能够战胜他们呢!”
董卓执拗摇头,抱拳道:“卢公何须担忧,有末将在,只需给末将三千骑兵,便可一战而捷!凉州叛军绝非我之敌手!”
见董卓如此自信,卢植一时间不知道朝廷让董卓来给他当副将是何意思了。
还有,董卓你当真了解凉州叛军的实力吗?
或许董卓此前只与凉州内的羌人部落熟络过,对于这叛军却并无多少了解。
“仲颖你且退下,半个时辰后,大军自会开拨。”
“须知,行军作战,需谨慎克敌,不可轻举冒进。”卢植由衷劝道。
不过看董卓那副样子也没听进去,只见董卓随意抱拳后,便快步离去。
董卓军帐。
董卓跪坐在桌案前,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了一行字。
“自圣上下旨,全军行急行军奔赴三辅之地的圣旨之后,末将是一刻也不敢松懈,然,大军主将卢子干连日行军以来,时不时便有令大军休整,耽误行军的时辰,末将恐误了战机上前劝告,却反被其呵斥。”
“言语之中对大汉军队多有不屑之态……”
“还望圣上明察……”
简言之,就是董卓在写密信要上奏天子,告卢植延误战机的罪名。
写完之后,董卓放下笔墨,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窗外弥漫的黑夜,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便有其亲卫上前跪地行礼。
“将这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入帝都,交到袁府之中。”
“记住,要亲自交给袁氏家主袁隗手上。”
半跪在地上的亲卫被一袭黑色的衣袍遮盖住,脸上还带着黑色面罩。
“卑职遵命!”
从他口中传出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吩咐完此事后,董卓独自站起身来,望向挂在黑色夜晚上空的明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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