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要暴动了,我们快离开。莱纳……莱纳?哪去了?”
一回头,才发现莱纳正奋力往台上挤。
“那白痴在干嘛?”
莱纳爬上台,对着台下使尽全力大叫。
“各位请冷静,千万不要用私刑!公爵当巿长当了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我们好歹让他申诉一下吧?”
这番呕心沥血的劝导完全得不到巿民的认可。
“闭嘴啦,贵族的奴才!”
“你根本就是跟那凶手一伙的!”
“把他跟巴克利一起打死!”
莱纳被拖下讲台,愤怒的民众全都围了上去。
爱德华跟佛烈德又踢又打地挤到人群中,硬是把莱纳拖出来,逃离了广场。
“你是哪根筋不对啊?居然自己跑上去送死!”爱德华破口大骂。
莱纳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
“监狱……我必须赶去监狱,不能让他们杀害公爵!”
“你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再去也只是陪葬而已。我们两个去,你在家里等着,还有不准偷吃我的巧克力!”
“可是──”
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不见人影。
暴民们还没有来到监狱,所以四周还算安静,但是空气中已经隐约浮现肃杀之气。
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在重刑区的走廊上,爱德华仔细聆听牢房里犯人的心声,以寻找巴克利的位置。
如果巴克利是无辜的,他就救他一命。如果公爵真的杀了人,正好可以当黑衣骑士的晚餐。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他被贝勒尼和那群暴民解决掉。
一个非常熟悉的讯号窜进爱德华脑中。
“救命,救命啊──!”
“在那边!”
两人冲进巴克利的牢房,却看到不久之前才看过的景象。
巴克利公爵全身僵硬不住颤抖,双手痛苦地在空中乱抓,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他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虽然关在牢里吃苦受罪,仍然看得出是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然而他现在脸孔扭曲发紫,眼睛翻白,看起来非常恐怖。嘴巴大大张开,原本整齐的牙齿,慢慢变成了獠牙。
佛烈德当机立断,一刀砍断他的脖子,结束他的痛苦。
他检查巴克利的脖子,没有咬痕。
佛烈德不死心,检查巴克利身体其他地方。
“手臂上有个注射针孔,除此之外就没了。”
爱德华摇头。
“注射针孔可能是生病,或打预防针,不能证明什么。”
两人四目相望,脸上都是震惊和恐惧。
“这地方到底怎么了?”爱德华喃喃地说。
“难道巴克利真的是因为犯罪遭天罚?”
“不,他没有罪。我在他死前读到脑中的景象,那些证物是被栽赃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栽赃的人才是真凶。”
监狱外面开始传来喧闹声,显然贝勒尼那群狂热信徒已经杀过来了。
“是贝勒尼做的吗?”佛烈德问。
“不确定。贝勒尼的脑袋跟其他教徒一样,读不到什么东西。不过我一定会把真凶找出来。”
爱德华冷冷地说:“然后我要把那卑鄙的家伙吸成空壳!”
“凶手巴克利遭天谴了!”
“太阳神真伟大!”
虽然天还是很黑,博拉玛的街道上却挤满了人。
关在死囚牢房的巴克利变成活尸而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每个人都欢欣鼓舞,庆祝正义得到伸张。
在这人人情绪高涨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两个十几岁的少年溜进了巿警局,没多久又无声无息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