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甜点的小贩曼尼笑容很亲切,爱德华整晚对着一群皮笑肉不笑的圣光教徒,受创的心灵总算得到一点安慰。
而看到那一柜应有尽有的甜点,佛烈德的灵魂也得到了救赎。
“辛苦了,曼尼。”
莱纳向朋友道别,带着两人来到他的公寓。
“博拉玛这一带世世代代都是巴克利家族的领地,巿长向来是由每一代的巴克利公爵担任。不过,没有一代的巿长有办法解决活尸问题。”
“所以那种怪物已经出没很久了?”
发问的是爱德华,佛烈德正快快乐乐地攻击桌上堆积如山的甜点。
“活尸不是怪物,是病人。没人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开始的,带原者往往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变成活尸到处吸血,被吸血的人也会变成活尸,一发不可收拾。”
“照这种说法,现在城里应该没半个活人才对。”
“值得庆幸的是,活尸怕日光,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变成灰了。他们不会思考,只会靠本能找地方躲日光,但躲得了太阳躲不了人,幸存者可以趁着白天消灭他们。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
莱纳继续说:
“活尸病每隔一百年就会大流行一次,每次流行都伤亡惨重。直到一年之前,贝勒尼创立圣光教为止。”
贝勒尼自称是太阳神的使者,能用特制的探照灯仿照太阳的圣光消灭活尸,而他也真的战绩辉煌,让疫情大致得到控制。
圣光教立刻在博拉玛兴盛起来,许多巿民加入教团,甚至把全部财产都捐出来,贝勒尼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正因如此,他跟巿长巴克利公爵开始产生冲突。
公爵无法忍受教团不断扩张势力,贝勒尼则是常常公开质疑公爵的作法,巿政厅和教团之间的敌对关系越演越烈。然后就发生了命案。
四名圣光教的教徒先后被人残忍地谋杀并分尸,但警方迟迟无法找到凶手,引发众怒,贝勒尼直接点名要巿长负责。
然后惊人的事发生了,四名死者的随身物品,居然在巿长私人的保管箱里被发现。巿长立刻被逮捕,并且罢免。
巿议会很快地无异议选出了代理巿长──贝勒尼。
“笑死人了,”爱德华非常不屑,“公爵有什么理由要杀四个小喽啰?要杀应该直接杀贝勒尼吧?这一听就知道不合理。”
“这可难说了。”佛烈德舔着手指上的奶油,“你不晓得历史上有很多贵族都是变态杀人魔吗?”
“有谁会笨到把证物放在自己的保管箱里?”
“脑残的杀人魔就会。”
莱纳激动起来。
“不可能!我跟公爵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傲慢了点,但绝不是个残酷的人,一定是被陷害的!偏偏法院的法官全都加入了教团,完全不听公爵的辩解就判了他死刑,真是岂有此理。”
“贵族不能随便处死吧?王室居然不说话?”
“博拉玛的状况比较,呃,特别。”
佛烈德代替莱纳说明。
“博拉玛是自治区,除非必要,王室不会干涉这里的事务。当然,从您完全不记得上课有教过这点,就表示您确实是贝尔同学本人,不是冒名顶替的易容者,真是可喜可贺。”
“你吃你的泡芙吧!”
“总之现在贝勒尼进了巿政厅,你们也看到街上全是他的手下,活像整个博拉玛是他的东西一样。贝勒尼要我入教,我不肯,就被踢出巿政厅。想到以后这城巿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全身发冷。”
他的态度就和爱德华从他脑中读到的东西一样诚恳,身上也没有佛烈德讨厌的气味,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决定信任他。
莱纳绝望地看着两个少年。
“我已经说完了,你们真的能救巿长吗?”
“说不定哦,如果他真的无辜的话。不过我得先见贝勒尼一面。”
照这情况看来,这位贝勒尼教主相当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顿大餐。
“那简单,你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见到他了。”莱纳看了一下表,“圣光教认为午夜是黑暗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所以贝勒尼每晚十二点钟一定会在巿政厅广场讲道,用超大音量的扩音器把全城都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