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臣不该……臣知罪了。( 哄着的同时,抱她往屏风方向走。
舒舒服服躺在美人怀里,夜悠雪偏不老实,小鼻子抽噎着:“你不但打我,你还以下犯上!”
“陛下,打你就是在以下犯上……”
“呜呜――”
“……好,臣以下犯上,臣万死。”
“谁要你万死!”小狐狸抓着他的衣襟,恶狠狠咬牙,“谁敢要你死,朕就要谁死!”
“……陛下?”她应该没事吧……这么有精神。
“……”眼睫一垂,娇娇可怜,““你欺负我就算了,还不想对我负责!”
“……臣没有。”这辈子都给了她,还想怎么负责?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她被他抱到玉台上,站着让他穿衣服,手指猛戳他的胸口,“你不让我叫你相公!你根本就是想始乱终弃,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臣不敢。”拿起兜衣给她穿好,双手绕到背后打着绳结,抬眼问道:“紧吗?”
“不紧……”夜悠雪摇晃着脑袋,猛然瞪大眼睛,“你说,你说,还让不让我叫相公!”
拖起她的手臂,把素纱禅衣套好,他淡淡说道:“臣恕难从命。”
“……qaq你不宠我,你不爱我!”她身上的衣服多了起来,穿上以后后的底气……嗯,无耻底气也足了起来,撒泼耍赖正式开始!
“臣宠陛下,臣爱陛下。”他抱着她坐好,单膝跪下给她穿鞋。
“那你不肯当皇夫!”明明在哭,还可以口齿清晰指责他。
穿好鞋子,他拿过薄纱披风给她披好,连帽遮住了还未干的秀发,他看着她,轻轻一叹,“时候未到,臣答应陛下,等外忧内患都铲除的那一天,臣定会卸下官职,陪伴陛下一生一世。”
“……你说话算数?”浓重的鼻音是她哭了半天后才有的,此刻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臣可以发誓。”如果他不死,如果她能接受他的过去,那么,他发誓,纵使百年之后,魂魄不离,永生永世陪着她,爱着她。
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宠她入骨的男人是连“骗”都舍不得“骗”她,那么真诚,真么温柔,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夜悠雪啊夜悠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夜悠雪默默看了他许久,忽然伸出手,软软道:“墨染,抱。”
“臣,遵命。”清雅绝世的容颜绽放灿烂笑容,他起身,将她横抱在怀,走出漱玉池。
漱玉池外,桃花十里,灼灼盛开,妖娆含情。
素衣银发的男子抱着青凰宫裙的女子一路走来,任由漫天花雨,纷纷攘攘――
“墨染。”
“恩?”
“相公~”
“……”相爷大人低咳,转过头去,玉颜微红。
但,没有否认。把小狐狸一直抱回朝凰殿,放在龙床上正要往后退,却发现衣带被她牵着。
君墨染无奈,只好哄着:“臣的衣服潮湿,回清凉殿换一件衣服就回来。”
“不要,墨染不要走。”夜悠雪死死揪着衣带,就是不肯松手。
君墨染没办法,只好解开外衫,只穿了素纱单衣上床抱着小狐狸。
夜悠雪整个人陷入他的怀抱里,心满意足闭上眼,真好,他还在……
低头看着怀抱里懒洋洋的女子,君墨染莞尔一笑,轻轻摇晃着,把她当做孩子一样宠爱。
夜悠雪在他怀中太过安逸,昏昏欲睡,就在意识浮沉之间,菱唇轻轻逸出话语,“……幸好,你没有去江南……”
君墨染身子一顿,慢慢说道:“臣还是要去江南的。”
“……!”夜悠雪身子一顿,再多的睡意也消弭无形,倏然抬起头,瞪了眼睛,“墨染不要走!”
君墨染见她反应这么大,摸了摸她湿润的长发,轻轻一笑,“臣不是要离开陛下,臣只是要去江南。”
“不行!不要!不可以!”夜悠雪急急地喊了起来,原本已经放松的小手再次抓紧他的衣角,生怕眨眼之间他就不见了。
她不该这么脆弱的……
君墨染看着夜悠雪,心里五味杂陈,三分心疼,七分自责。
他的陛下,站在九五之上,动辄江山社稷,若不是遇到自己,若不是爱上自己,怎么会有弱点,怎么会有足以压垮她尊贵的弱点。
倘若时间能够倒流十年,他宁愿一死,那样就不会遇到夜悠雪。
倘若时间能倒流十五年,他宁愿孤独守着一方寂寞,那样就不会有心肺撕裂的折磨。
……可时间,真真不会为任何人倒转。
她是他的劫,应劫到了如今,受苦的却是她。
君墨染苦笑着,安抚地亲了亲她的手指,慢慢说道:“陛下将浒州给了楚王殿下,目的无非直指虹家虹影。楚王殿下与江陵王关系‘非同一般’,前些天陛下是囚禁了江陵王吧,他现在还在帝都的暗处,一旦楚王殿下前往浒州,江陵王必然会跟随,到时候江南无人遏制白家……陛下想铲除虹家自然重要,但臣有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办法,让陛下既能除掉虹家,又不至于坐等白家反击。”
听到这里,夜悠雪慢慢松开他的衣服,抬眼看他,“墨染是怕风奕和阿然去了浒州,江南的白家会趁机兴风作浪?”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会杀人,但不意味着不会设防别人。
只要是关系到夜悠雪,让他多算计一时又能如何。
“没错,我没有考虑到白家啊……”夜悠雪神色复杂起来,她脊背靠着君墨染,把玩君墨染修长的手指,在他指尖慢慢盘算,“白家的家主白若溪我一直没有看见,据说他并不是白家嫡子,只是因为他娶了沈欢颜,才能登上白家家主的位置,这些年来白若溪一直没有大作为,都是沈欢颜在内外打点。”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回想一年前看见的那个带着江南水汽的秀丽女子,不由得皱起眉头,“沈欢颜倒是个看不出底细的人,看似平和,但她身为天下第一富豪,又是白家家主夫人,焉能没有几分手段……”
君墨染听着她絮絮说着,以手掌反握她,捂着她的纤指,微笑道:“你小看了沈欢颜,更小看了白若溪。”
“恩?什么意思?”
“只一件事,白若溪能以庶子身份娶到沈欢颜,足见他不是普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