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清沐推开窗子,映入眼帘的正是雨后的青山。
昨夜云山下雨了,可他们赶路实在辛苦,也没有了起来赏雨的兴致。
清沐深深地吸了口气,云山的空气好像都比别处的格外香甜些。
“阿玄,快起来了,我带你到处转转,云山很大的,后山还有一个湖。这一会儿师父一定又在竹林中抚琴了,不若咱们先去听师父弹琴吧。等听完了琴,我再去抓条鱼,云山的鱼用来做烤鱼可是最好的,让你吃个够,如何?”
清沐兴致勃勃,安排得头头是道。
楚玄看着这样的清沐,只觉得一腔柔情快从心间溢出来了。
他走到清沐身侧,将她拥在怀里。
“清沐,我真是后悔,没有早些陪你回云山。云山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清沐在这里长大,真好。相信我,很快就自由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云山也是我们的家。”
“阿玄,我也有个预感,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会这么感觉,我总觉得离尘埃落定不远了。回徽京后,你和大哥要做什么吗?”
听到清沐的话,楚玄轻轻摇了摇头,“我和大哥没有打算主动出击,但徽京城若是形势有变,我们也不会再坐以待毙,有人要比我们更着急”。
“既来之,则安之吧。阿玄,我们去竹林吧。”
清沐和楚玄到竹林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悦耳的琴声。
清沐有些疑惑,师父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来抚琴的,今日是怎么了。
等到了凉亭中,他们就看见龙鹰也在,一老一少正相谈甚欢,不过多是云山老人在说,龙鹰不住点头。
“师父,我说您怎么没有抚琴呢,原来龙鹰也在啊。你们在聊什么呢?”
见清沐和楚玄来到跟前,龙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猛地起身,看着楚玄热泪盈眶。
“龙鹰,你到底怎么了?”楚玄疑惑问道,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龙鹰。
“主子,主子,属下实在太激动了。主子,您的猜测是对的,当年王妃服下的就是寒冰雪蚕,是寒冰雪蚕啊。”
说到最后,龙鹰竟忍不住高声叫嚷起来。
知道龙鹰为何激动后,清沐和楚玄直接愣住了。饶是楚玄之前有这样的猜测,可当猜测变为现实后,他还是觉得很受震动。
至于清沐,完全懵了,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问云山老人。
“师父,龙鹰说的是真的吗?当年您救活我的灵丹妙药就是寒冰雪蚕,之前徒儿问过您许多次,为何您不说呢。”
云山老人没有回答清沐的问题,而是看向楚玄,“阿玄,到师父身边来”。
待楚玄走近后,云山老人拿起他的手腕号脉,过了一会儿,又为清沐把脉。
“师父,我和阿玄很好,睡了一觉精神都养回来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为师知道。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当年寒冰雪蚕救了你一命,十几年后,又救了阿玄。清沐,你因为服用寒冰雪蚕,体质极寒,如今和阿玄成了夫妻,你的体质倒是好了许多。阿玄的脉象稳健有力,有一股勃勃生机隐于其中,很好,你们都很好。”
楚玄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在与清沐水乳交融后,觉得浑身通泰,神清气爽,原来寒冰雪蚕以另外一种方式救了他。
最令人欣喜的是,清沐的体质也好了许多,他们二人当真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对。
“师父,您就是龙鹰父亲的故友吗?”
激动过后,清沐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
云山老人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笑骂道:“你这八卦的性子也是随了师父了。不错,龙鹰的父亲北堂勋与为师是多年好友,龙鹰肖似其父,正是故人之后。你这丫头,天天惦记着师父的一些陈年旧事,往事如烟,本没有什么好提的,但为师担心你好奇地睡不着觉,你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一听师父的话,清沐顿时来了精神了,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了,有些事她可是好奇许久了。
“师父,您原来叫什么名字啊?您应该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吧,怎么说隐居就隐居了呢?您为何会选择在云山避世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当然,小清沐最好奇的就是,师父为何会立下只下云山三次的誓言。师兄知道缘由,清沐却不知道,师父为何告诉师兄却不告诉清沐。”
清沐飞快地组织好语言,将这么多年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听得楚玄和龙鹰目瞪口呆。
他们偷偷地瞟了云山老人一眼,而后竖起耳朵听。
八卦,谁不喜欢听呢。
“你这不肖徒儿,一年多没回来,一回来净给师父出难题。你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呢。嘟嘟囔囔一大串,师父要说到明天了。”
云山老人指着清沐,连连摇头,真是不省心的小徒儿。
清沐脸上绽开一个讨好的笑脸儿:“师父,这不是您让我问的吗?您是知道的,清沐一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有什么事儿不弄明白吃饭都不香甜。哎呀,师父,不着急,时间还早着呢,您慢慢说。不若我再给您煮盏茶来,一边喝茶一边说,如何?”
想到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喝过清沐煮的茶了,云山老人不由地有些心动。
清沐一看师父表情松动,立刻风风火火地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全套的茶具回来了,乐呵呵地开始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