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沐被封为司徒郡主的事很快就昭告了天下。
不知情的人都感叹景庆帝实在是个既念旧又重情义的帝王,老将军已故去多年了,还如此照顾司徒家唯一的血脉,真是皇恩浩荡啊。
没过几日,又有一个消息传了出来,宁王殿下与司徒郡主大婚的日子定了,就在七月二十。
徽京城的幽州王府,赵岚的闺阁已是满地狼藉。
惠婉与张谓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就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还让司徒清沐那贱人因祸得福,居然成了跟她平起平坐的郡主。这还不够,竟很快要和宁王大婚了,先自己一步成为王妃。那贱人当真是运气好。
“岚儿,你在干什么?什么事也值得你发那么大的脾气。这是在徽京,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哼,我不过就是个郡主罢了,还能有什么身份,齐王妃,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个继妃,哪比得上宁王妃,那可是原配嫡妻。”
虽然已经接受了要嫁给楚行的事实,可是“继妃”这两个字依旧深深地刺痛了赵岚的心。
她堂堂幽州郡主,头上永远压着个已经没了的先齐王妃,一想到这里,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眼下,司徒清沐又如此风光,枉费她费尽苦心才给惠婉弄来软筋散,真是白费了她的力气。
赵岭知道赵岚不喜欢司徒清沐与澹台月璃,以赵岚心高气傲的性子,稍有些出色的女子她都不喜,何况这姐妹二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只瞧着这满地的狼藉,就知道赵岚心中的愤恨。
“岚儿,宁王妃如何,与你有什么干系,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你还惦记着楚承,爱屋及乌连楚玄也上心了?”
不怪赵岭这么想,赵岚是个倔强的性子,莫非她还放不下楚承。
“二哥,你胡说什么,这也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吗。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楚玄娶谁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就是看不惯司徒清沐,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听着赵岚满是怨毒的声音,赵岭更是弄得“摸不着头脑”。
岚儿与司徒清沐可没什么交集啊,哪儿来的这么深的怨恨。
看二哥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岚突然觉得有些畅快了,自己做的事连二哥都想不到,更别说其他人了。
“二哥,你还记得在叠峰行宫摔下山的事吗?你明知道是谁害你,还要再继续忍耐下去吗?”
那件事明摆着不是楚承做的,就是楚玄做的,跑不了这二人。父王明白,二哥自己也明白。已经回到徽京这么久了,二哥好像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似的,竟然什么都没做。
提起那件事,赵岭只觉得一口郁气冲上脑门,自己怎么可能不恼怒呢,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岚儿想做什么?”
“二哥,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替二哥不值。二哥,你的仇人就是岚儿的仇人。那些得罪我们的人都不能放过。之前岚儿一时迷了心,以后不会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楚承既然有眼无珠,那你就要站在永远比他高的位置上,看他臣服在你的脚下,这样才痛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的账可以慢慢算。”
二哥说得不错,她一定要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看楚承匍匐在自己脚下,楚玄和司徒清沐见到自己也只能乖乖下跪,她赵岚,注定是要做那人上人的。
……
宁王府,灵犀阁。
“查清楚了吗?软筋散怎么得来的?”
张谓手中的软筋散是惠婉交给他的。
惠婉身在宫中,想弄到软筋散难如登天,这个软筋散一定是有人交给她的。
这个人是谁,楚玄一猜便知,赵岚。
因为楚行和楚明是不会让她在河阳府上惹是生非的,惠婉行事一定是瞒着这二人的。
想到那日他说了软筋散的事,父皇一脸震惊。以父皇的精明,自然知道软筋散不会是惠婉能弄到的东西,至于是谁,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也算是在景庆帝面前给赵岚、赵温挖了一个坑,以父皇的性子,一定会想很多的。
“查到了。赵温离京的时候暗中给赵岭兄妹俩留了人,这些人看样子像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如今都是幽州王府的死士。他们眼下都隐匿在徽京,有的是店小二,有的是摆摊的,有的是跑堂的……若不是赵岚命人给她弄软筋散,这些人还不容易暴露呢。”
藏得真深啊,丹青查了好几日才查明。眼看着王爷都黑脸了,嫌查的慢。
“哦,藏得深,不如引出来一网打尽吧。对了,赵岚的事赵岭知道吗?”楚玄问道。
“不知道,赵温留下的人赵岭、赵岚都能调动,赵岚是瞒着赵岭行事的。王爷,赵温那老匹夫可真是偏心啊。赵世子在徽京的时候他可是不管不顾的,换了赵岭兄妹俩,还专门留了人护着。”
丹青心里为赵岐鸣不平,赵温跟陛下是一样的,都是糊涂的偏心眼儿。
“赵世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不容小觑。赵温当真是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放着有本事的儿子不重视,偏把赵岭个王八蛋当成宝。”一旁的龙鹰说道。
他是医者,虽然没有见过赵岐,但是知道这么多年赵岐一直努力地想好好活着,他心中敬佩这样坚韧的人。他倒是见过赵岭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丹青、龙鹰,入夜时分,我们去幽州王府走一遭。别忘了带上好东西。”
“是。”
这是要收拾赵岚了啊。
龙鹰再一次感慨,还是跟在王爷身边好啊,日子过得比在北堂世家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