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听燕北的描述,在应对暴雨、处理决堤的事情上,冯兴确实做的无可指摘。
他还亲自到堤坝附近,和众人一起清理,身先士卒。又到受灾最严重的几个地方看望百姓,不住地跟百姓们致歉,是他无用,身为沂州父母官,却让百姓们受苦受难。
冯兴还不顾其他几人的反对,抗住所有压力私自打开粮仓赈济百姓。
只可惜,只有一部分粮食幸免于难,其他的都被污水冲泡了许久,已不能食用了。
“燕北,你是觉得冯兴是有问题的,对吗?”楚玄直言不讳。
燕北很肯定地点点头。
“冯兴所作所为让人说不出什么,可属下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说不出什么理由,就是感觉。”
燕北是一个出色的医者,极善于观察,他并没有发现冯兴什么,可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就是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楚玄是相信燕北的,一路走来,他心中对冯兴也有所怀疑。
几人正谈论间,冯兴来到了。
见到楚玄三人,冯兴有些诧异,之前燕北和他带来的人一个个看着都很俊逸,这三人也不难看,就是看着不像跟在楚承身侧的人,倒像是跑江湖的。
听闻贤王殿下礼贤下士,用人只看才能,想必这三人都是有过人之处的。
燕北向冯兴引荐了楚玄他们三人,果然都是在外行走的,个个身手不凡,还有医术在身。
如今最让冯兴头疼的就是灾难过后会不会发生疫病,多点懂医术的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楚玄自然是见过冯兴的,只是一晃眼也有好些年未见了。如今的冯兴跟他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子大相径庭。眼前的冯兴两鬓已染上了几分霜色,满面愁绪,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是不眠不休地熬了许久。
和几人简单地寒暄了一番,冯兴又匆匆而去了。
知道不日楚明和李中就会来到沂州,楚玄他们倒不适合留在知州府,若是露出什么破绽就不好了。在他们入城之前,燕北已在城中为他们找好了落脚之地。
隐战带着三人来到了与知州府隔着两条街的住处,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院子。
总算是有张正儿八经的床可以躺下来歇一歇了,一路奔波,三人都很疲惫,万事等饱睡一觉再说吧。
……
在离沂州不远的兖州驿站,楚明和李中正临窗而立。
“李大人,最多三日咱们就到沂州了,这离沂州越来越近,可一个灾民都未见到,想来冯兴等人也怕出事,一开始就将沂州管控起来了。”
“王爷所言正是微臣心中所想。微臣与冯大人也算有几分交情。冯大人此人胸有丘壑,习惯未雨绸缪,应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管控整个沂州,不让人随意出没。沂河堤坝之事是冯大人主理,不到三年却被冲毁,微臣只盼着早日到了沂州好好查探一番,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李中与冯兴同是寒门学子,靠多年寒窗苦读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李中对冯兴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他心里真不希望冯兴与堤坝之事有关,可他也知道,无论如何,冯兴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离开了徽京,楚明觉得自己心中的那股子落寞与不甘慢慢地消散了不少,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起清沐了。她现在陪着楚玄在汤州别宫,应该是很逍遥快乐的吧。
楚明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以后他还是到边境去吧,就去南境,西境、北疆亦可。东楚东侧是茫茫大海,有镇海侯世代镇守,倒是用不着他去。
无论是南境,还是西境、北疆,他都是待过不少时候的。还是天苍苍、野茫茫的边境更适合他。
楚明又想到了澹台月璃,他与月璃已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他从未服气过谁,可是他真的叹服月璃,每次见到月璃,他都觉得自己枉为七尺男儿。
既然他无法回报给月璃同样的深情,就尽力帮扶月璃一展心中的抱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