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落水了,我们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司徒姑娘,你怎么将我们小姐推下水呢,我们小姐好言好语地跟你说话,你怎么能这样子。”
季容姿的丫鬟大声叫嚷起来,口口声声指责清沐将季容姿推下水。
“容姿,你怎么了?快救人啊。”
一个美艳的宫装丽人也赶了过来。
季容姿的丫鬟一见到宫装丽人,立刻哭喊:“佳嫔娘娘,请您快救救小姐,是司徒姑娘将小姐推下水的,请您为小姐做主啊。”
清沐的水性并不算好,那丫鬟还红口白牙地污蔑于她,可该救人还是要救的。
正准备下水救人,轻云忙拉住了她。而后轻云一跃而下,三下五除二就将季容姿救了上来。
这个时节的御池水还是很冰凉的,季容姿冻得瑟瑟发抖,轻云也觉得一身湿衣服十分难受。
她们今日乘坐的马车上有干净的衣物,正准备去换衣物。季容姿的丫鬟又冲了上来,一手拉着清沐,一手扯着轻云,“不准走,推我们小姐入水休想一走了之”。
轻云一把将那丫鬟的手扶开,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拉扯姑娘,要让王爷知道,又得生气了。
佳嫔见季容姿极为难受的样子,忙让人将她送到最近的锦绣宫中去,又命人去请御医。
她又走到清沐面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
“你就是司徒清沐,走吧,一同先到锦绣宫去,一会儿等皇后娘娘来主持公道。”
跟着佳嫔的几个嬷嬷、宫女也是严阵以待,若是清沐执意要走,说什么也得拦下来。
真是一刻也消停不了。
“轻云,你先到马车上换衣服,我到锦绣宫走一趟,不用担心。”
“锦绣宫还不差这一套衣服,你的这个丫头也一同过去。”
说完,佳嫔当先往锦绣宫走去。
廊道上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惠婉公主的耳朵里。
她知道季容姿今日会来看自己,她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个契机,让季容姿与司徒清沐撞上。至于她们二人会发生何事,那就与她无关。
季容姿痴恋楚玄日久,看到司徒清沐自然嫉恨,以季容姿的性子,遇上了一定会整出些事端来的。
站在季容姿的角度,昨日之事算是因司徒清沐而起,若今日再因她生出什么事端,一定会更让陛下更厌弃的。
至于季容姿会怎么发挥,惠婉倒是不在意。
一众人等到了锦绣宫,惠婉公主一脸焦急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容姿,你没事吧?快去换身干爽的衣物,请御医了吗?”说着,又看向同样湿漉漉的轻云,“也给这位姑娘找身干爽的衣物来”。
佳嫔见惠婉着急,忙安抚惠婉坐下。
“公主,您赶紧坐着,要注意身子。本宫已让人禀告皇后娘娘了,一会儿娘娘就过来了,定要为容姿主持公道。”
佳嫔与季容姿的母亲是隔房的姐妹,她是季容姿的姨母。
听说昨日在朱雀门,一向不爱理事的宁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佳嫔早就想看看将宁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司徒清沐到底是何方神圣。
今日一见,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一张脸,完全没什么可取之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哼,男人,果然都是肤浅的。
不一会儿,杜皇后就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沈贵妃、赵岚等人。
赵岚不着痕迹地与惠婉交换了个眼神,坐等看好戏。
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将前因后果禀告给杜皇后了。
此时杜皇后的心境大概和景庆帝有些相似,怎么又有事端生出呢,又跟司徒清沐扯上了关系。这丫头当真是个不省心的,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发生。
若不是陛下提了一嘴这丫头该学些规矩,她才不会下那个旨意呢,让她经常在宫里走动,岂不是不得安生。
今日落水的毕竟是昌国公府的大小姐,于情于理都得让人禀告陛下一声。看昨日楚玄为了司徒清沐不管不顾的架势,杜皇后也不想触楚玄的眉头,还是陛下做主的好。
佳嫔和季容姿一看见杜皇后,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
“娘娘,您可要为容姿做主啊。虽快三月了,可那御池中的水还是冰冷彻骨的。臣妾姐姐就容姿这么一个女儿,自小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她哪里遭过这样的罪。臣妾看着都心疼不已,别说臣妾的姐姐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有话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杜皇后非常厌烦后宫女子这副受了天大委屈啼哭不止的样子,她又不是景庆帝,可不吃这一套。
这会儿看着处在是非中心的司徒清沐,倒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难怪宁王看不上季容姿,高下立判。
杜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一一问话,到了季容姿丫鬟那里,那丫鬟将矛头对准清沐,口口声声说因为清沐与自家小姐起了口角争执,所以将小姐推入水中。
见那丫头胡说八道,轻云也忍耐不住。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主仆二人无缘无故地拉扯我们姑娘,姑娘可从未伸手推搡过你们。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在一旁看得真真儿的,我们姑娘只说让她们放手,什么也没做,反倒是这主仆二人一直拉扯。”
那丫鬟也是个泼辣的,立刻和轻云吵了起来。
“你才是胡说呢,你当然跟你主子一个鼻孔出气,睁着大眼说瞎话。若不是你主子推了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怎么会掉到水里。我们小姐受了这么大罪,你们主仆二人一点也不羞愧的,还在这里抵赖,真是仗势欺人。”
好一个“仗势欺人”,不就是说自己仗着楚玄为非作歹吗?这个丫鬟真敢往自己头上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