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主询问,身旁的宫女赶忙回话,“是的,正是西越的昭平王,刚才奴婢看到陛下身边的小光子了,奉命引昭平王来御花园,听说昭平王一早就来拜见陛下了呢”。
梁暮今日身着西越的亲王冠服,黑色的衣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四爪金龙,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锦带,还缀着一枚看起来晶莹剔透的白玉佩。
此时的梁暮就站在御池畔,池边的微风吹拂起了他的衣袍,墨发也随风起舞。
远看着,好一派风流之姿。
楚承和楚玄相偕来到御花园,就看到梁暮对着御池里的水鸟沉思。
楚承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能明白梁暮此时的感受。
本是天之骄子,现在却沦为在他国的质子,就像是这水鸟,哪怕再珍稀,也是不得自由,只有这小小的御池一方天地。
当今天下大势其实很明了,这一次的两国纷争东楚获胜,西越式微。看起来东楚声势稳稳地压过了西越一头,但是想天下一统,还言之尚早。
楚承倒是不惧梁暮即位,西越在他励精图治之下会卷土重来。
他对自己也是有信心的。他日若能荣登大宝,定然也要带领东楚更上一层楼。
自己是嫡子,也是长子,可是父皇只封了自己为贤王,自己的路也是不好走的。
罢了,多想无益,如今梁暮已来到了徽京城,只要他安分守己,他照样视他为友。
望幽亭里,贵女们看到贤王、宁王与昭平王站在一起,虽有些羞涩,但仍忍不住朝御池边不住看去。
当今最出色的几位男子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啊。
虽说贤王已有正妃,但还有一个侧妃之位空着呢,还有良娣、美人之位呢。
而宁王,府里干净的想找到一个侍女都是困难的。
听说昭平王也未大婚呢。
虽说是西越的亲王,但那也是天潢贵胄啊,又仪表堂堂。而且昭平王很可能回不去西越了,可即便在徽京也依然享有王爷之尊。
贵女们各自心中打着计较。
惠婉公主倒是对自己的大皇兄、四皇兄见怪不怪了,她只觉得从没见过像昭平王这样的男子,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眉眼带笑。
看见他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秋日也变得温暖起来,心里暖洋洋的。
……
御花园的这片饮宴之地实在是个妙处,既能容纳很多人享受宴席乐趣,也能欣赏到园中的靓丽美景,还能看歌舞表演。
楚承看向景庆帝,后者微微颔首。
楚承端起酒杯站起,朗声道:“昭平王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我们东楚上下十分欢悦,父皇特意再此设宴款待,以为昭平王接风洗尘,楚承代表东楚上下,欢迎昭平王的到来,满饮此杯,昭平王请。”
梁暮也忙端起酒杯起身,“谢陛下,谢贤王殿下”。
说完,一饮而尽。
景庆帝赞叹了一声“好”,够爽快。
酒过三巡,开始歌舞表演。
楚宫的歌舞细腻柔美,听着、看着让人心中也忍不住浮起温柔的儿女情长。
西越偏西,国内多山,还有浩瀚的草原与戈壁。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性格豪迈,歌舞也更英气粗犷一些。
楚行看到梁暮认真欣赏歌舞的样子,戏谑说道:“ 昭平王觉得我东楚歌舞如何?据本王所知,西越的舞蹈多是剑舞、军舞。我们东楚女子多柔美,不像西越女子飒爽英姿,昭平王看得可习惯?”
梁暮浅笑。
“齐王殿下真是学识渊博,我们西越百姓多豪迈之气,歌舞不可避免地崇尚英武之风,跟东楚歌舞差别有些大。
看到东楚的歌舞,倒是想起了一句诗, 嬛嬛一袅楚宫腰,这几位姑娘的舞姿极具柔美,充满风情,本王觉得甚好。
两国地理位置、环境不同,百姓习俗也不同,这歌舞也是各有各的特点和韵味,倒没什么可比较的,求同存异极好”。
梁暮话落,楚承接着说道,“昭平王所言极是,之前西越尚大家曾到徽京演出,本王有幸得见,觉得西越歌舞别有一番趣味。尚大家还进宫献艺,父皇也觉得很好,还赏赐了尚大家”。
楚承的话提到了景庆帝,楚行也不好再说什么,轻笑一声,也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坐在景庆帝左侧的是他的继后,杜皇后。
杜皇后笑道:“陛下,这昭平王臣妾越看越觉得不错,您看,跟皇子们坐在一起,看着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昭平王还未有王妃,有句俗语怎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皇家可是有不少好女儿都到了适婚之龄呢。”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妾也看着昭平王是极好的。”
杜皇后会这么说,一定是经过景庆帝首肯的,于是其他妃嫔也争相夸赞起梁暮来。
对于这样的场景,梁暮心里已料到了,联姻的确是拉近关系的好手段,只需要舍弃一个女儿或者是宗室女,干什么都会更加名正言顺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景庆帝作思索状,过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皇后所言有理,不过昭平王初到徽京,待他再熟悉熟悉吧。”
景庆帝的态度梁暮已料到了。他知道,景庆帝是不会在自己刚踏足徽京时就急吼吼地定下婚约的。
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借杜皇后之口,也只是给他提个醒儿,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他既然敢孑然一身来到徽京,那也是有应对之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