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云山老人途经烟城,恰逢烟城大疫,满城几乎生灵涂炭。
遇到清沐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临死前拉着清沐的手苦苦向老者哀求,求他救清沐一命。
她只求女儿可以一生平安顺遂,就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云山老人带走了清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清沐治好,如今又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真是欣慰啊。
“去吧,找你师兄去吧,你们兄妹二人互相扶持,为师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师父,您在云山也多保重。”
……
千里之外的东楚都城,徽京。
因为与西越的征战大获全胜,东楚朝堂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听说西越的昭平王已经到荆州地界了,过不了几日,就到徽京了。
看着乾元殿上志得意满的朝臣们,景庆帝也忍不住心中激荡:西越一向强悍,还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东楚与西越是这个大陆上最强盛的两个国家,周边虽有些附属小国,但都是依附二者存在,不足为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两个大国谁也不服谁,多年来也是摩擦不断。
这一次尽管西越打了败仗,失了城池,可是,东楚想直捣西越王都云梁,也不是三年五年就能办到的。
正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古以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事例太少了。
在战场上,即便是获胜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西越派人求和,那几座被夺的城池从此归东楚所有,同时再给东楚一千万两银子与骏马三万匹。
景庆帝和满朝文武心中十分清楚,东楚现在不具备灭西越的国力,再打下去,也是长期拉锯,对国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
然而,停战也是有代价的,东楚要求西越皇上第三子昭平王入楚为质。
昭平王可是西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嫡子,素有贤名,是最有可能的继任者。
纵使不满,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 ,西越只能应下,昭平王还是来了。
……
散了朝,东楚大皇子贤王楚承叫住了四皇子宁王,“阿玄,到城外走走”。
到了楚承宽大的马车上,棋局已摆好了。
“阿玄,先手谈一局。”
单独面对楚承的时候,楚玄不若平时那般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也不是楚承那样温润如玉的性子。
简单一声“好”,就低头看向棋盘,而后执黑子先行。
“阿玄,你总是这一副冷脸,却碎了多少女儿芳心,徽京城对你有意的闺秀数都数不过来。连老六、老七都有孩子了,你这朵千年桃花怎么就那么难开花呢。”
提起楚玄的终身大事,楚承就愁上心头。
虽说皇家的子嗣哪有长得差的,但楚玄长得也太好了些,是这一辈皇子中最俊逸的。偏偏如此俊逸的人,却是千年的铁树不开花。
徽京城的人都说贤王楚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面上多数时候都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而说到贤王的亲弟弟宁王,则是与贤王完全不同的性子。
宁王楚玄性情冷淡,且自幼体弱多病,以往多数时候都在别宫将养,近两年才慢慢地在徽京城待的时候多些。
楚玄完美地继承了先皇后江氏的美貌,一张俊脸好似得到上天的格外优待。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格外动人,像是南海中极难寻到的墨色宝石,深邃、悠远,散发着慑人的光惑。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或者抬头,一举一动都是一副好看的画卷。
“大哥,天大地大,我找了很久,可能真的找不到了。你说,究竟我在摩天崖上见到的是真实的人呢,还是雪山上的神女,压根就不属于这个人间。”
说完,楚玄随手一丢棋子,然后望向窗外,不再言语。
楚承无奈,只能轻叹。
“人生苦短,何必执着呢。阿玄,就再尽力找一找吧,以一年为期,若还找不到,也不要再为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