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非常勉强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看到小丫头担心到惊恐的表情,他心里又是一痛。
本来一开始,他确实还想用这个理由去要挟小丫头来顺自己的意的。
按这时的他,也完全没有了这个心情。
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后,金戈才轻轻说道:
“我们总院的领导,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霍叔。
他会在巩行俭出院后,直接代表总院去表扬他!”
说着,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既然有霍叔出面,那他,肯定也是能顺利毕业吧?!”
听到爱人喟叹的口气,苏梦琦的身体也是微颤。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爱人为什么要这么悲观。
金戈又苦笑了一下,他本来是真的不想对这个内心无比纯真的小丫头说这些的。
可想到她那毫无瑕疵的纯净心灵,偏偏还那么的善良,总是情不自禁就想要去帮助别人。
想到这,忍不住,还是直接说道:
“如果说,霍叔一直不出这个面!
就算巩行俭出院,他最后,肯定也会被排挤出这个项目的。”
说着,看着苏梦琦,无比难过的说道:
“小乖乖,你这么的聪明,应该是能想到原因的吧。”
苏梦琦身体微颤:
“难道?!以前,那些和他同组的人,已经全都针对过他了?!”
金戈微微点头,难过的说道:
“我猜,就算不是全部人!
但肯定,也是绝大多数!”
随即,想到巩行俭已经被逼得要退学,心里又是一颤。
看着苏梦琦的脸,他忍不住,还是怒声说道:
“既然,绝大对数人都会反对他再加入!
就算巩行俭勉强加入进去,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他会被所有人孤立。
就算没有针对过他,但在这个环境下,也没有人敢站在大多人对面的
而且,我估计:这样的压力他自己也会受不了,最后也会主动选择离开的。
其实,我听说:巩行俭的成绩一直以来都很好。
所以,就算没有这个项目,但只要他继续努力,我想:他以后还是能成为一个好的研究员的。”
说着,忍不住就紧紧抱着小丫头微颤的身体:
“但,要是霍叔真的不出面!
甚至出了面。
我猜,以后任何有其他的项目,‘他们’,也是不会让巩行俭加入的。”
苏梦琦也抱着金戈,颤声道:
“难道.....难道其他的人,还会害怕那些人威胁的事吗?
可哥哥,你们不是.....”
金戈终于忍不住,“呵呵”的长笑一声:
“这,可根本不是因为‘他们’会害怕:有人专门来报复巩行俭!
而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已经是那个叫滕日进的人了。”
苏梦琦仰着苍白的脸,抬头。
发现小丫头面无血色,金戈摸了摸她的脸,给了她一些温度。
又想了想,还是非常干脆的解释道:
“我的傻丫头,巩行俭现在会被人逼到直接选择跳楼,自然就是因为:现实里站到‘他们’那边的人,才已经是真正的‘人多势众’。”
说着,想到今天于世庸话里委婉表达的意思,他忍不住,大声叹了口气:
“就好像:那个滕日进负责的项目里,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混子一样。
现在,这些所谓的‘导师’里面的绝大多数人,其实也早就是那些靠关系混了别人的成果,才成为研究员的人。
呵呵呵,这些所谓的导师里面,有几个还是真有能力的?!
他们这样的人,谁会不怕巩行俭这样的人存在!
尤其,是那些还能拉到关系的!”
说着,嗤笑一声:
“这个项目,就只是个缩影!
在学术上,滕日进当然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但他,却真的把利益交换玩得非常的好:只是靠一个项目,就讨好了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只要这个项目成功后,那些被他拉拢过来的,那些爹妈都在各个社会关系里都有点实力的人,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研究员。
因为,自己本来全都是没学术能力的人,他们这些人成为‘研究员’后,最感谢的:自然就是这个狗屁导师滕日进,
滕日进只要是一日不跨,背后有这些有一定背景的人的支持,又有着总所的利益关系,最后肯定能身居高位。
而他自身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当然就不敢把手里的权利给那些:真正有能力、靠公平公正的规则站起来的人。
为了一直维持自己的高位,他自然也更偏向于:把自己能分配的利益,也直接输送给那些更加不学无术的人。
所以,我的乖乖,听到我这么说,你现在还以为:巩行俭会在研究院里被所有人针对,还是没有原因的吗?
他们都已经敢:直接找个假理由,就开除他了!”
苏梦琦浑身抖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那,那.....”
金戈摇了摇头:
“傻瓜,你是不是还想说:研究员是靠成果说话的?”
苏梦琦点头。
可在金戈说话前,聪慧的丫头已经想到了答案,脸色更加苍白。
看到她的样子,金戈心里难过,却还是直接解释道:
“现实里的每个‘学生’,都在被一些‘导师’通过他们制定的‘规则’,完全的支配和控制。
这些导师只需要学会: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去剥削和利用学生就好了。
他们整天思考的:只是怎么拉帮结派!
研究的:是怎么去分配别人创造的利益。
他们根本不需要再会其他任何的研究!也不需要对社会真有贡献!
现在的他们,只需要把持好:申请研究立项的权限!
嘿,只要还能把钱和权都充分的控制好,就完全可以万事大吉了。
所有人做出的成果!
是所有人!
任何的成果!
都会直接变成他们‘努力’的结果。”
说着,他想到霍亢的态度,更是叹出了一口气:
“唉,因为从上到下,其实已经全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人了。
环境已经变成了这样,谁还会真的想去靠努力出头。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那些真正努力的人,才会成为这种社会的异类。
他们,才会被这种所谓的规则,会被它们疯狂排斥。
身居高位却没有任何人监督的社会,是不可能有公平公正的。
巩行俭敢在这个所有人都已经默认‘权利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环境里,还敢去追求公平公正,他自然,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说着,看着苏梦琦:
“原因也很简单:
明明是结党营私的人,为什么他的地位,还能足够高?!
肯定是因为:他的身边还充满了同类。
因为只有这些同类,才会对他这样的人保持‘异常’的忠心。
它们团结起来,才能做到西风压倒东风。
而这种忠心,也会让这些同类在被所谓的领导分配利益时,全都:享尽优待,身居高位。
一旦身处这样的社会,就算有了能力,也不会有用的。
当然,肯定不是完全没用。
有能力的人,也只配看一些结党营私的人的脸色。
被他们来选择:利不利用。
但事实却绝对是:那些真要想靠自身能力去奋斗的人,肯定是不如统治者的同类受欢迎的。
因为真正自强的人,他最终追求的:肯定还会是公平公正。
在客观上,就会成为这些垃圾的敌人!
呵呵!
当社会上其他人,都只配被不学无术的人利用!
真正醒悟的人,那些还想要公平公正的人,要么像巩行俭一样活不下去,要么只能远远的离开。”
说到这,又想到了池玄玉那天的精英理论,金戈心里一痛,终于完全说不出话来。